前四人年纪都不算大。

    晏姝用最短的时间把四人打量了一遍，外形上各有特，都不算特别俊众。

    这样好，不招摇。

    恭恭敬敬行了参拜大礼之后，四人就这么安静地跪着。

    他们暂时还不知，从踏勤政殿开始，就注定了他们以后不平凡的仕途。

    “诸位的卷本已经阅过。”晏姝抬手屏退人，开间，声音里自然而然带着上位者的威压，“今日召你们四人过来，是想当面与你们说说话。”

    四位学虽说文章写得好，可到底尚未有功名在，又是第一次，此时难免有些拘谨，还带着些许不安。

    晏姝话音落地，他们齐齐俯行了个礼。

    这是恭敬听训的意思。

    虽不知是谁教的规矩，用在此时倒也并无过错。

    “不必拘谨，都放松一些吧。”晏姝端起茶盏，漫不经心地瞥向第三位学，“顾明望，你对当的朝局如何看待？”

    被问到的顾名望微微一愣，低看着地砖，恭敬请示：“皇后陛问的是君王还是大臣？”

    “都可以说一说。”

    “学生斗胆，一直以为天应当是有能者居之。”顾名望姿态恭敬，语气却是不卑不亢，“圣明的帝王才会心怀天，带来百姓的安居乐业；有魄力的帝王才能恩威并施，让国家变得大；杀伐果断的帝王才能让外敌害怕，阻挡他国侵，才能让国家繁荣昌盛，国祚绵延。”

    晏姝淡淡一笑：“说的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若说大臣，”顾名望语气微顿，“学生以为有了明君，就会有贤臣，佞之辈会被一一逐朝堂，那些大肆敛财、欺压百姓、为非作歹、利用权力尽伤天害理事的官员，早晚会被天收。”

    晏姝沉默片刻，淡淡一笑：“有明君就会有贤臣？万一朝中贤臣和臣各占一半呢？又或者，臣的势力远远大过贤臣，该当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君王圣明，必有办法制衡臣，利用他们的弱，削弱他们的势力，最终掌握他们的生死。”

    晏姝嗯了一声：“若今日的贤臣来日变成了臣，又该如何？”

    “若今日为贤臣，则可重用，若来日为臣，则可诛杀。”

    晏姝淡：“范司杰，倘若有朝一日你仕途，成了百姓父母官，你能带给辖地百姓安稳富庶的生活吗？”

    “回禀皇后陛，学生不敢保证。”范司杰行了个礼，谨慎回答，“学生十年苦读，为的是有朝一日考取功名，可此番参加乡试才知官场险恶，官员的昏庸和贪可以轻而易举地毁掉很多人。学生会记住今日之事，来日提醒自己不忘初心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，为百姓提供安稳的生活，保障他们的生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