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监

    近年关，朝中上越发忙碌，只等着赶把该理的事理完，好好放个假，回家休息一天。

    今年六状况特殊，往年礼、和吏都忙得不可开，今年反而是刑最忙。

    因为舞弊一案抓来的人太多，刑加班加审问，严刑拷打之，鞭都不知断了多少，牢房里每天惨叫求饶声不断。

    景王捺了几天，这日终于忍不住亲自到刑走了一趟。

    “王爷怎么来了？”刑尚书带着几位官员，亲自迎了来，“可是皇后有旨意降？”

    景王神一暗，朝中这些当官的开皇后，闭皇后，好像这皇族当真由皇后一个人说了算似的。

    去年这个时候，他还是尊贵的亲王之一，而晏姝那个国公府嫡女在他面前只能算是臣女。

    没想到才过去刚刚一年，局势竟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    景王轻轻了一气，压肺腑里沸腾的火，迫自己挤一抹笑意：“本王只是过来看看，跟皇后无关。”

    刑尚书赵淮文闻言，面上顿时为难之：“刑大牢乃是重地，没有旨意，任何人不得随意探视。”

    “尚书大人最近审犯人审得辛苦，本王日思夜想，却是气得心犯疼。”景王神郁，略微带苦笑，“程家是本王的外祖家，本王知他们这些年大不如以前，拖欠朝廷税银不说，此番竟连科举一事都敢手，本王实在想知程家那些个混到底是受人陷害，还是鬼迷心窍？”

    赵尚书沉默片刻，虽心里清楚景王言不由衷，但人家到底是亲王，他不好过于拂他面。

    于是转吩咐狱卒：“你们带景王去见见程家众人，保护好景王安全，不得擅离左右。”

    景王眉微皱，底划过一丝不悦之。

    保护？

    监视还差不多。

    不过这不重要，只要能让他见到程家人的面就行。

    景王对赵尚书了声谢，跟着狱卒前往关押程家人的大牢而去。

    大牢里的空气自然是不太好的，沉闷，夹杂着血腥味、汗臭味和各老鼠蟑螂的尸味，刺鼻难闻。

    越往里面走，景王眉皱得越。

    牢房里关押着的人或是小声，或是大声惨嚎，像是人间炼狱一样。

    景王转淡问：“程家的人也用了刑？”

    狱卒恭敬回：“暂时还没有。”

    虽然最近尚书大人都亲自审问舞弊一案，但程家跟景王的关系谁不清楚？

    程家肯定是要审的。

    但审问也有个先后，那些罪名已经确凿并牵连到三族，再也没有转圜余地的官员，才是最先被审问的对象。

    “王爷，就是这里了。”狱卒声音响起。

    景王脚步微顿，转看向旁边的牢房，牢房里的男人听到声音，抬对上景王的视线。

    四目相对间，两人皆是沉默一瞬。

    随即男人意识地想站起，里一抹希望：“王爷——”

    “舅舅。”景王及时截住他的话，语气带着几分寒心失望，“你怎么这么糊涂？”

    男人一愣，缓缓坐了回去。

    景王叹了气，转看向两边狱卒：“你们先去候着，本王跟程家主单独有几句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