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，他前脚刚离开数秒，李济州扭状似不经意地朝他原本站立的地方投去一瞥，隔那么远，黄净之仍能看清对方脸上一瞬间愣怔的表。

    但这样放李济州一个人在黄淮笙边，他更惴惴。

    走过来一名佣人递了份晚宴的酒单给蒋婕看，她扫了，秀眉微蹙，似乎有哪里了差错，距离正式开宴不足半小时，必须尽快解决，她匆匆离开，临走前对黄净之说：“今晚你跟济州也留来住。”

    不过见为实，李济州跟黄淮笙之间相起来倒比他这个亲儿来得洽，正想着，远传来一位辈的朗声大笑，隐约还能听见什么后生可畏的字。

    “看来黄董对李济州很满意啊……”顾西恩撞了弟弟的肩膀，附耳：“你可以彻底放心了。”

    送走母亲，瞧着那边还未结束攀谈，顾西恩：“饿了，你陪我吃东西去。”

    黄净之一半的注意力已经被带走，他总觉得李济州早看见自己了，可偏偏就不转往这边递一个神，他对黄淮笙是从小到大潜移默化刻骨里的敬而远之，轻易绝不想往对方边凑。

    呵，装什么装，明明一直都在关注着他的动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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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顾西恩像是猜透他心想法，顺着他的视线又朝那边看了，说：“李济州其实很厉害，该有的城府都有，只是不显山，你真不用担心他跟黄董会起冲突。”

俩的。

    你对他的滤镜怎么比我还厚。

    他以手抵咳嗽一声，再抬，李济州搀着黄淮笙了最后一阶楼梯，今晚来这场宴会的多数都是黄淮笙的故知旧，眨间便有人围了上去，黄净之看见他爸回对李济州轻声说了句什么，对方略一颔首，而后姿态从容地走到酒台旁，取了两杯香槟，折返回去递了一杯给黄淮笙，另外那支握在手中，跟面前的几位辈相继碰了碰。

    黄净之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兄弟俩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躲懒儿，临窗的一玻璃圆桌，大葱郁的散尾葵背叶环绕掩映，黄净之能一瞧见李济州，对方却不见得能发现他。

    确实是他关心则了。

    黄净之撇撇嘴，无地收回目光。

    李济州找过来时，临窗的圆桌旁就只剩顾西恩独自一人坐着，正拿银勺在吃一份甜品，不过桌上搁着的两支香槟杯却暴了此前这里还有别人待过。

    黄净之抿了抿嘴，目光直视前方那影，面上默不作声，心却思绪翻涌，他当然知父亲是个多么难对付的人，却能跟李济州相安无事甚至其乐，天知俩人到底是怎么谈的，李济州又许诺了什么。

    你说了才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