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达嚅嗫着不敢搭腔，一旁的明二老爷连忙打圆场：“行了，大哥，明达还只是个孩。”

    不迟刚刚开，明卉便伸手捂住了她的嘴，帘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，声音不大，但是因为只隔着一块薄布，明卉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旁边一人倒一冷气：“难怪她叫鬼娘，原来竟真有一张鬼脸。”

    她又把手伸衣裳去摸自己的肩膀，肩膀上的肌肤同样平整，那跟随她多年的刀疤也不见了。

    果然，明达话音刚落，明大老爷便开训斥：“你的书白读了？那是你的小姑姑！再说，咱们这么多人，用得着让个小姑娘守灵吗？”

卉的发际线上，明卉想要骂人，她前两天被人偷换的那瓶独门药，原来到了这些人手上。

    明卉气，借着月光，她重又仔细端详着坐在边的不迟和不晚，她们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，鲜活生动，正一脸忧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一只手伸到明卉背后，将弩箭了来，鲜血如泉在漫延，不知何时，天空里飘起了雪，纷纷扬扬，浮浮沉沉，如白梅漫天飞舞。

    魏骞弑父，只是地方上的人命案，飞鱼卫为何会参与来？

    明老太爷早早就致仕了，早早就给三个儿分了家业，早早断了红尘，早早在云梦山修行，号无尘。

    先前那人啧啧两声，：“鬼娘千里而来，可惜死得太快，没能说雇她的是谁。”

    雪得越来越大，漫天飞雪，如败鳞残甲。不多时，萧索凋零的大地便被缟素笼罩，连同冰冷的尸、涸的鲜血、无数的秘密，全封藏在这片雪之中。

    “孩？”明大老爷冷笑，“他十六了，那位……那位才十二，他这个当侄的，比姑姑大了四岁，四岁啊！”

    片刻之后，药渗透，一张薄如蝉翼的面被剥落来，一张疤痕累累的脸。

    “姑……”

    月光裹着轻寒，透过残破的窗棂，斑斑驳驳照来，明卉再一次用手指抚过自己的面颊，光细腻，没有凹凸不平的疤痕。

    她的嘴动了动，却发不任何声音，伤她的是手弩，武林中鲜少有人使用手弩，据她所知，惯常把手弩当武的，只有飞鱼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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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整整一天了，无论是在车中，还是投宿在这座四透风的破庙里，自家姑娘已经无数次重复这一动作，摸脸、摸肩膀，然后就像现在这样，盯着她们看。

    大晋朝两代皇帝据说是有仙的，对他们而言，皇帝就是历劫，只等着修行满了，便要飞升上仙。

    上行效，放望去，朝野上仙气飘飘，明老太爷便是其中一位。

    听到这个声音，明卉怔了怔，想起来了，这是明达，她的侄！

    第2章 阁是谁

    明达中的“那个丫”当然就是她这个姑姑了。

    明老太爷在云梦山修行十五年，最初的几年，儿们前去探望，还能听到明老太爷板着脸不让他们再来，免得影响他的修行，儿们无奈，但是孝还是要尽的，于是逢年过节便打发家仆，带着整车的东西送过来，只是家仆每次过来，明老太爷都在闭关，家仆只能把带来的东西给侍僮。

    “那个丫不给祖父守灵也就罢了，还早早就睡了，真是不孝！”

    破庙里烤火的三位老爷，重又陷沉默，上的斩衰孝服被火光映得像是要烧起来一样。

    “是啊是啊，明达还是孩。”明三老爷也说。

    一帘之隔，明卉中浮起一抹和此时年龄不相符的无奈，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样，这是在扶灵回乡的路上。

    这些人是飞鱼卫啊，飞鱼卫……霍誉也曾经是飞鱼卫……

    明卉的神志渐渐焕散，终于变成一片混沌。

    云梦山上的那几株老梅，不知还在不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