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琇又站回到窗边，探望了望，不禁失笑，“这是东边日西边雨么？”

    说着，把手伸到雨中。

    “小心着凉。”秦定皱眉。

    “雨，不打。”梁琇一边说着，一边斜斜地坐回椅上，左手搭着窗台，右手伸窗外，脸轻轻靠在伸去的手臂上——到第四乐章了，《勒第五响曲》的第四乐章。

    在德国时，爸爸曾经放给全家听过，当时她只记得好听。十几年过去了，现在听来，原来是这么的舒缓，缠绵。

    好像有千言万语，却又言又止，压抑的绪最终化作悠的音符，那么小心翼翼，却又克制。这窗外的绵绵细雨，竟像是这音符变的，落在她的肤上，如一颗颗细小的珍珠，在夕的余晖中，闪耀着金的微光。

    秦定在梁琇侧不远，两手抄西的兜里，笔地站着，不动如山。

    前的姑娘正沉浸在她心的旋律里，像初生婴儿般毫不戒备。此时的她受到他站在边，不会惊讶，不讲虚礼，就这样回朝他莞尔一笑，还一对小梨涡，随即又仰起脸向外看去。窗外的手，在细雨里微微晃动，仿佛在和雨中的灵们，耐心地打着招呼。

    秦定觉得，好像有什么东西，正在随着她的手……一遍遍地，拂过他的心尖。

    “秦先生，快看这云彩！”梁琇抬看向远天，忽然惊叹。

    两人一同望向窗外的远方，如火的晚霞从天际线燃烧了过来，在这悠扬缱绻的音乐中，让整个世界都开始渐渐涌动起灿烂与炽烈……

    不知不觉间，天渐渐暗了来。华灯初上，窗外闪烁的人造光让梁琇如梦初醒一般，“秦先生，抱歉呆了这么久，打扰到你了。我要走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我耽搁了你的时间，你给我讲了这么多。”秦定温柔看着她。

    梁琇起，拿起包要离开。

    “想听就过来听吧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了，还是不方便来打扰。”

    秦定抬腕看表，快六了，正是吃饭的时候。前不久他被朋友约去附近一家碑不错的西餐厅，里面的甜梁琇应该喜吃，“我带你去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梁琇立即推拒，“我现在晚上还是不敢多吃，回去也只是吃一，否则会反酸，睡不好。”她没有撒谎，“不过还是要谢谢秦先生。”

    秦定没有勉她，门前，把前两天池沐芳给他备的糕拎了去。

    把梁琇送到修齐坊楼时，秦定停住了脚步，将糕和茶叶一起递向她。

    “你午喝的就是这茶，祁红，祁门红茶。红茶胃，绿茶伤胃。你之前在家里给我倒的龙井是绿茶，你这胃，以后就不要再喝了。”秦定一边把祁红往她的手里放，一边嘱咐，“喝这个。”

    梁琇背过手，仍然面难，她觉得太贵重了，真的没法还。

    “就当是你今天帮了我的忙，我过意不去。”秦定看得明白，接着，“你再不拿着，次我送什么，就说不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