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大叫一声，正好赶上方太太买菜回来。方太太听到动静跑屋一看，也傻了。得亏饭多年被了经验，赶打开龙给梁琇的手降温。梁琇一边冲，一边歉，“方太太，我再给您赔个新药罐。”

    “可别说这话了。哦呦呦，成这样，这得多遭罪啊。”方太太一边收拾着满地狼藉，一边念叨。

    已经快到中午，一会儿大家就都要饭了。梁琇不好意思再占着灶披间，便接了一盆上楼，继续把手泡在冷里。

    见着手上鼓起泡，整只手都火辣辣的，秦定就过来了。

    其实秦定给她包扎时，她还有些惊魂甫定，没太回过神。幸亏后来她浇了那半瓢，如果是一锅泼到手上，那恐怕就是另一番景象了。

    虽然睛盯着手指被纱布一圈一圈地缠起来，她其实仍在走着神。

    “我是你的什么人？”

    秦定的声音把她唤了回来，她没听清，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问你，我是你的什么人？”秦定又重复了一遍。

    梁琇愣了一瞬，突然意识到什么，开始本能地往回收手。秦定攥住她的手腕，面无表地看着她，直到她放弃挣扎，又继续平静地往手指上缠纱布——

    “我是你的消息来源么？”

    梁琇一瞬茫然过后，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，绷的肩膀松垮了来，没底气地低了。

    “嗯？”秦定没看她，手上继续缠着，“说话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你没错什么，没什么要对不起的。”

    秦定转了转她的手左右看了看，包好了。

    昨天，冯龙渊去给他送了几瓶好酒，闲扯的时候神秘地跟他说，“还真是奇了，王茯手里的那批货，之前那么久都找不到家，急得跟什么似的。结果你猜怎么着，上次咱吃完饭没多久，那批货，就脱手了。我都惊着了。”

    冯龙渊继续神秘兮兮，“你猜卖给了谁？”说着，便伸手比了四个指，小声说，“真没想到，王茯还有这路。”

    冯龙渊走后，秦定起站到了窗前。

    九月的天虽已秋，但秋老虎依然酷烈，恨不得人人都汗浃背。但他却觉了一丝凉，起自不应该的方向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，他直觉是梁琇。

    但又不能肯定，也许纯属他多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