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‘可是’了。你不选，我就替你选。”

    梁琇越来越知秦定的脾气，今天她要是不选几件走的话，他很可能把所有衣服都照着她的尺寸一给她送过去。

    店的伙计也跟了过来。鸿翔会买卖，对店的顾客从来不看人使脸。虽然梁琇上的衣服早已过时，但伙计依然会据她的气质，耐心地推荐款式。

    梁琇其实是个明媚的人，伙计带着梁琇先看了好几件颜鲜艳的衣服。

    但是，梁琇执行的任务越多，越觉得不显的才最好。尽小伙计推荐的衣服她心里也喜，但最终还是选了低调的纯。

    她原想着一件现在能穿的大衣就行了，但秦定持让她又选了一款，“再件薄的，等天了，厚的就穿不住了。”

    最后梁琇了两旗袍，两大衣。这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数量极限了，再多她就恼了。秦定觉得起码算是有换洗的了，也就依着她了。

    鸿翔时装店生意非常好，可以用顾客盈门来形容。店里的顾客看衣服的，挑衣服的，试衣服的，还有等太太的先生们坐在一边聊天的，一派闹景象。

    量完尺寸，负责给梁琇衣服的老裁，要和梁琇再对一遍衣服细节，秦定就站在旁边，耐心地等着。

    “彭大法官这就完了？”

    “可不，报上不就这么报的吗？”

    这些话毫无预兆地飘了秦定的耳朵，他顿时心一凛，扭便寻找声音的来。旁边不远坐着等人的两位男士，正指着报纸，小声聊着。

    “真是可惜了，这是个好法官啊，他断案公。”

    秦定神一变，轻抚了一梁琇的后背，“我先过去跟那两位先生聊一。”

    梁琇愣了愣，随即跟他了。

    秦定几步走到了那两位男士边，“两位先生说的彭大法官？是哪位？”

    那两人一同抬，见前的先生宇轩昂绝非等闲之辈，便把报纸递给了他，“还能是哪位？彭用九啊。”

    秦定太了一，接过报纸——

    上海第一特区地方法院大法官彭用九，昨晚回家途中，遭遇歹徒，中枪，被路人急送往医院。但伤势过重且弹带毒，已于昨晚在医院不幸去世……

    看完整篇报后，秦定把报纸还给了那两人，又回到梁琇边，神恢复如常。

    “没事吧？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梁琇的衣服要过些天才能来取。临门前，秦定给梁琇买了两副新款手，顺路又给她买了几包郑福斋的北平小吃，最后把她安安全全地送回了修齐坊。

    秦定回秦宅时是午，风停了，温度上来了，不像上午那么冷。池沐芳正带着秦则新在园里溜达。

    “母亲，天还是冷的，别冻着。”秦定关切。

    “没事，刚来，走两圈就回去。”池沐芳和孩走得都有了，这秦则新现在越来越活泼好动，家里呆不住。

    秦定一回屋，就看到秦世雄正坐在楼沙发上，和秦定坤棋。

    “父亲，您看报纸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