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武要去求学，老常直摇：“咱们哪有那么多闲工夫，得想办法赶把主找回来。”

    顾正功在自己府邸之中讲学，一讲便讲到夜，甚至要讲到天亮，求学者在他府中熬上一夜，次日天明再离开府邸。

    陶匠的一个瓷瓶在集市上卖十文，可他卖给集市，只能卖两文钱，卖了二十个陶罐，也只能在集市上买一个半板凳。

    杨武在旁啐了一，低声：“吃苦怪宣人，受罪怪宣人，明天恭找不着茅厕，是不是也赖宣人？”

    “这俩人，今天遇到顾大人，算他们祖上积德了。”

    单从府邸来看，顾正功家境不算好，府邸不大，只有一座院，厅堂里摆了几个坐墩，院里摆了几十个草蒲团，先来求学的，且坐在厅堂里听，稍微晚些的，坐在蒲团上听，再晚些的，站在院里听。

    他俩要私自换，一个陶罐就能换来一个板凳。

    顾青天白天办公，夜里还要讲学。

    这要看讲学者的决心，也要看求学者的恒心。

    “可怜什么？他们光想着自己占便宜，他们心里有衙门么？有朝廷么？有神君么？”

    “胡扯！谁说没打过？就是真没打过，他们心里也是想着加害咱们的！这其中的理，哪是你我这等草木人能懂的？”

    “没见过宣人，就不能学坏么？放他们两个不说，这件事却不怪宣人么？”

    他们伸着脖等顾正功来讲学，杨武很是好奇，到底顾正功讲了什么东西，能让这群苦命人熬上一夜，跑到这里求学？

    所谓饶了，就是不再打了，但示众还是免不了。

    是夜，两个人隐藏形，躲在暗听讲。

    “看着怪可怜的。”

    明天的活计不用了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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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杨武躲在暗，盯着这位顾大人，看的神。

    “顾大人来了，快给大人磕！”

    常德才眨了眨那一双澄澈的大睛，每到这时刻，她总会觉得杨武又俊俏，又大。

    常德才拧了杨武一把，喝：“别他么看闹，赶找主去！”

    一名差人抡着鞭往死里打。

    等到天渐渐黑来，厅堂和院里，起了一排排烛火，顾正功坐在厅堂之上开讲了。

    杨武以为他会像其他大儒一样，满之乎者也引经据典。

    围观者在旁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常德才从李全那里探一些消息，这位顾大人名叫顾正功，是一名主事，官不算大，正六品，但在京城之中名声极好，坊间称之为顾青天。

    从午后到黄昏，杨武一直跟着这位顾大人。

    差人在旁：“大人，这两个人是累犯，打死也应该！”

    看他们衣着，不像是读书的，都是穷苦的匠人。

    焦急之间，一轿来到集市，一名官员了轿。

    “要不怎么叫民如顾青天呀！”

    “那不是欺负，图是咱友，目光要放远，没有图替咱们扛着，宣人早就打过来了！”

    在集市门，就有两个私相贩售的匠人正在示众。

    不大的宅院里，最终挤来一百多号人。

    杨武一皱眉：“你这婆娘，怎就不知听你夫君的话？找不到粱孝恩，就找不到志穹，想找粱孝恩，就得找他上那霸气，想找那霸气，就得从顾正功上手，偌大个城东还不容易捞上一针来，你还有什么可挑拣的？”

    杨武摇：“这人上沾着霸气，应该是和粱孝恩有关。”

    杨武神的看着，常德才皱眉：“看甚来，难不成你也想上去磕个？”

    跪在一旁的百姓，脑袋戳在地上，嘴里悄悄议论：

    “顾大人还是心。”

    “可宣人好像没打过咱们……”

    第715章 狱学堂

    “就是怪宣人，图打宣人，宣人非要还手，他们要是不还手，图也不会欺负咱们！”

    “我看他们，都是跟着宣人学坏了！”

    顾大人来到两名匠人面前，看着他们满刑伤，且叹气：“莫再打了，想必他们也有难，受过了苦，记得疼，也就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一直找着么！这地方人有些混杂，不好找。”

    顾大人摇：“人非圣贤孰能无过，今日便饶了他们吧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见过宣人么？”

    两个人似乎都占了便宜，可这便宜不都让这些活力的穷苦人占去了么？

    千乘国有严格的夜禁制度，却说晚上该如何讲学？

    围观的百姓们，赶给这位顾大人磕，官差也给这跟着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