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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天刚亮，铁匠赵用实摇摇晃晃了家门。

    他累了，也病了。

    媳妇从后追了来，喊：“你啥去嘞？”

    “去工坊嘞！”赵用实笑呵呵答。

    “又去工坊啥嘞？”

    “赚钱嘞。”

    媳妇摇：“不赚嘞，咱们赚够嘞，咱们的钱早就够买自家的工坊嘞，娃的束脩也攒够嘞！”

    赵用实摸摸媳妇的手：“再赚些呗。”

    媳妇：“我听说嘞，刹要打过来嘞，要我说，咱们收拾东西赶走吧，回季州老家去，这些钱，够咱们在老家过一辈嘞！”

    “行！听你嘞，回老家嘞，”赵用实还是背上了械，“我再去两天，再多赚些，就跟你回老家嘞。”

    赵用实还是了门，媳妇在后一脸担心的望着。

    走过街角，赵用实一阵眩，觉自己站不住了。

    他看到墙上贴的告示，是那个叫檄文的东西。

    他不认得字，但他记得檄文有几行。

    每当看到那几行字，总觉得一血往心里涌。

    俺看这个啥嘞，俺也看不明白。

    俺就是为了赚钱嘞。

    赚钱给娃娶媳妇嘞。

    赵用实背着械，一步一步往工坊走，没等走这条街，脚踉跄，前一黑，险些摔在路边。

    徐志穹在后扶住了赵用实，看这人还算健壮，便问一句：“你这是怎地了？”

    赵用实乎乎答：“没啥嘞，就是累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是要去哪？”

    “去匠坊嘞。”

    “去匠坊作甚？”

    “打矛嘞。”

    原来是个铁匠。

    “病了还去打矛？”

    徐志穹能猜这汉是为赚钱去的，拼了这条命养家的男人，都是好汉。

    可没想到，那汉嘴翕动，用微弱的声音说：“打刹嘞！”

    即将失去意识的赵用实，说了一句实话，他从没胆量说来的实话。

    “打仗，得有家伙嘞，俺，打刹嘞！”

    声音很小，徐志穹听得很清楚。

    徐志穹拿一粒丹药，了赵用实的嘴里，扶着他到墙边坐。

    看那汉睡去了，徐志穹在上了些银，随即回，一把揪住边的工尚书，照着他脸上连扇耳光：

    “他说打刹！他拼了命打刹！你听见没，你听见没？

    你特么第一个跑了神临城，我特么追了十几里才把你个王八追回来！

    你现在立刻回工衙门，给我钱去，所有匠坊里的匠人，只要还帮着前线打军械的，工钱给我翻倍，你听见没，听见没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把神临城的局面稳住，徐志穹带着洪华霄去了黑鹿城。

    等到了香织山，洪华霄提鼻一闻，赞叹：“好的香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