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芳神之中并无失落，反倒有几分解脱：“来日且给她置备个衣冠冢，礼数上我也没亏欠了她。”

    陶媛安一句：“妹，若是难受便和说。”

    “有件事确实难受的，”何芳压低声音，“左边良心上有颗痣，就在那抹红边上，我有心把那颗痣给抹了，你当初为什么不让……”

    陶媛一把捂住何芳的嘴：“你这妮怎么不知好歹！”

    杨武上前：“千，你怎么来了！”

    武栩笑：“西域了些事，我待不去了，且回大宣避一避，正巧碰到了芳华公主。”

    何芳笑：“我也是看辛楚夫人容光焕发，又见姜少史心大好，才知武千这是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武栩笑而不语。

    “西域了什么事？”杨武关切问。

    武栩摇摇：“事先不忙着说，这事还得和志穹好好商量。”

    杨武：“我也正想找志穹，咱们现在就动吧！”

    “还不是时候，”武栩四望了望，“此间我也不好久留，罪主那老厮还在看着，想必心疼坏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，武栩让何芳开了，迅速离开了画中城。

    确实不是时候，罪主的注视仍未消失。

    凌寒对着镜看着脸上的伤疤，且等着太慢慢落山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不周山脚，大蛇还在等待消息，耳畔却迟迟没有收到回应。

    撞碎几块山石，大蛇不再等待，冲了两界州。

    他耳畔终于听到了那个苍老的声音：“罚恶司有很多敌人，我无法给你派去任何帮手，如果你死了，我未必能让你复生。”

    雾之间，大蛇在空旷的两界荒原上不断徘徊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徐志穹和李沙白坐在罚恶司门前，坐了整整一夜。

    两人围着一炉汤锅，加上几个冷盘，就着两坛好酒，吃的不亦乐乎。

    他们并不担忧大蛇会来，因为今天的罚恶司里足了准备。

    公输班在城好了防御，武四、姜梦云、虚日鼠也好了战备，冥其余五位星宿也都到齐了。

    他们这次来，不是对付武四，而是在姜梦云的调停，来和武四讲和的。

    他们痛恨武四当年的残暴，可如果主导意识的不是武四，而是换成了大蛇，冥众星宿的生存都将面临严重挑战。

    比及天明，虽说没等到大蛇，但李沙白知到了威压，依然加了戒备。

    等那人带着威压来到近前，李沙白心尖一颤。

    不是吓得，是悸动。

    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的人！

    在她面前，哪怕是绝天姿的残柔星宿都不够看。

    “这位仙，李某是不是在哪见过你？”

    凌寒看了李沙白一，微微笑：“李画师，当初确实见过几面，只是忘了当时是敌是友。”

    李沙白连连摇：“我怎能与仙为敌？仙若是不弃，且到我画坊一叙。”

    凌寒一笑：“画师的画坊怕是去不得，我听不少女说过，去了你家画坊，却不让穿衣服。”

    李沙白的眉变成了倒竖的八字：“是谁污我清白！李某从不勉于人！”

    凌寒一笑，没再多说，转而对徐志穹：“且看我脸上还有伤疤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