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芙菱，你是女儿家，不知这其中利害。”姜翰采扶她坐在湖边的石台上，自己也贴她坐着，揽着她的肩让她靠向自己，然后细细讲起：“我私听闻，已有考生买到今年廷试的题范围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？”季芙菱先是一怔，既而万般不解的看着姜翰采：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……”

    她细细盘算：“那些题官自打了院，便无一人再去过。白日里他们凑在一个房里研究题目，酉时一至，他们便要离开那间房，回各自的寝屋，吃喝皆在自己屋中解决。即便要哪些题目他们心中已定，可又如何将这些传给外面的人？”

    心虽觉得不太可能，但季芙菱还是不免担忧的看着姜翰采：“姜郎，若是真有人买到题，岂不是对你很不公正？！”

    “你方才唤我作什么？”姜翰采又勾了勾季芙菱的，这回季芙菱却立将低了去。为自己先前的脱而到羞愧不已。

    姜翰采笑笑，重又搂上她：“傻丫，那些老家伙都是成了了，若想题总有法。再说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公正不公正的？旁人享受着爹爹疼娘亲时，我已被迫成为了家中的梁！旁人遛鸟逗狗混迹秦楼楚馆时，我夙夜不懈的在窗前熬灯苦读！如今，也不过就是旁人吃喝玩乐之余背背买来的考题，而我需将四书五经倒背如……”

    “呵，”苦笑一声，姜翰采慨：“有权有势之人，与我们这些平民之间，自是没有什么公正可言的。”

    听完这些，季芙菱蓦地从姜翰采的怀中挣，坐的笔直的对着他，一脸忿忿不平：“姜郎，你这是说的些个什么气话？那些人有权有势，我们季家又岂会不如他们！爹爹既担纲此次军监之任，又岂能让自家人吃了这等亏去？！”

    “自家人？”姜翰采笑望着季芙菱，拨两她耳边的碎发。季芙菱的反应自然在他意料之中，他早算准了这人最吃的便是激将法。

    此时季芙菱自是满腹忿然，直气：“顾郎，你别打岔。这事儿你等我消息！”

    “芙菱，你，你该不会是想要帮我偷考题？万万不可！”嘴上如此劝阻，他心却暗暗盼着季芙菱说是。

    季芙菱：“明日，明日晚上你哪儿也不要去，就在家中等我的消息！”

    说罢，季芙菱抬看了看天，既而起，一脸不舍：“我今日是好不容易才偷溜来的，丫鬟只能将门给我留一个时辰。如今怕是得回去了……”

    姜翰采也起，将自己上的披风解，披在季芙菱上。

    季芙菱伸手阻着他系那带，说：“姜郎，这衣服断不可被我父亲看到。若他知我晚上偷溜来，只会迁怒于你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季芙菱想要将那披风脱。可姜翰采一把住她的手。“那就到府门外，偷偷丢了。即便只能你这一路，这件衣裳也算有其意义了。”

    说罢，他不由分说的帮季芙菱系好那带，然后又搂了搂，这才放她离去。

    回了车里，季芙菱撩开窗帘向外看，看着那个站在原地久久望着她而不动的修影，不知不觉间就落了两行泪。

    见季家车走远，应是看不见自己了，姜翰采赶忙钻自家车，搓搓手抱起小炉，吩咐夫快些回府。自上回受伤以来，也是不如从前。

    翌日晚上，姜翰采果然哪都不敢去，就在家中等着季小的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