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婉犹豫了，娓娓：“毒刹教的圣女桑婳，你应该有所耳闻。”

    “她当年被中原武林称为教妖女，所有正派无一不恨她骨，就好似她祸了国，又杀了他们亲人般有滔天的仇恨，恨不得抓到她后挫骨扬灰。”

    她转回，指尖在瓶瓶罐罐上一一划过。

    语调缓慢：“但其实，她从没过伤天害理的事，只不过是为了自保把来杀她的人全反杀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很少有人会对来取自己命的人抱有善意，即便是我也不例外。”

    姜时镜静静地看着她，直到她伸手艰难地去够上层架的草药罐，他上前站在后轻而易举地取罐递给她。

    方婉的话停了一霎，拿着罐走到桌前，用放在桌上的小刀撬开密封的。

    “我从来没同你说过，他们中所谓的妖女在我最落魄无可去的时候收留了我，我们一起住了很一段时间，她同普通的姑娘一样，笑又明媚，像盛开在田里的曼陀罗。”

    她用夹把晒的草药夹来，放在圆形的小托盘里。

    “大分教行事的确残忍，可正派也并非光明磊落，那些嘴里喊着正义，实际敛财杀的正派弟，同教又有何分别。”

    姜时镜会在方婉需要工的时候，默契地递上去，他的大分医术都是旁观加解说一学来的。

    “小姑娘是桑婳的女儿。”方婉边说着边打开桌的屉，里面装的是各草药缩的，取了四五个透明瓶来。

    轻叹了一气：“她接任了她母亲的圣女之位，你祖父不会接受小姑娘的份。”

    姜时镜轻嗤了声：“你觉得我会在乎他固执偏见的想法？”

    方婉停手里的动作：“若是小姑娘在乎呢。”

    空气安静了很久，窗外有风簌簌拂过，散一室郁的草药味。

    少年沉默了一会儿，：“爹是否知晓此事。”

    “自然是知的。”方婉继续调草药，空抬看了一他，“话说，当年若不是有桑婳的帮忙，我跟你爹走不到一起，连你也不会有。”

    “你祖父一向看重份，他当年认定了风清门的姑娘，除此之外谁也看不上。”

    姜时镜凉凉：“他现在不也一样瞧中了风清门的二姑娘，就等着人家及笄后让我去提亲。”

    他拿起桌上的空瓶放在掌心把玩：“祖父当年是欠了风清门的人，还是与门主达成了什么协议，一定要有一个女儿嫁到刀宗？”

    方婉摇了摇，眸隐隐升起一抹嘲讽：“他只是觉得以玄天刀宗的份地位，只有同为百年世家的风清门才得上。”

    姜时镜：“迂腐。”

    他直起将空瓶放回原：“我去雪崖了。”

    方婉盯着手里的动作，将分别滴在空瓶里，也不抬地：“有一封从蜀地来的信，我让人放在你屋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