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看着自己被甩开而顺势扬起来的手，陈咸则瞪着坐在沙发角落的明。

    不而散。

    曾经的他说这句话，是想赌一把。

    明很早就知陈贤是谁，他知妈妈给她自己选了另一个家，而那幢大房里，有个叫“小咸”的男孩。

    那是还在上小学的时候，明躲在大树后面，见过妈妈跟着一个男人敲开房门，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一脸期待地站在门，然后喜悦陡然消失在脸上。妈妈那么温柔地蹲，亲昵地叫他“小咸”，但那家伙居然不领，一声不响地扭脸跑开。

    那个男孩在家也总穿着整齐，发也仔细梳理过的样，不像自己，灰土脸的，穿着有些挤脚的旧运动鞋。年幼的明曾以为是自己不如那男孩，才让妈妈抛自己去别人的妈妈。他偷偷去看过几次，那男孩都是乖乖在家里规规矩矩地坐着。他脸上从来没有什么表，好像世界上其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。

    但没过多久，那栋房里再也没现过男孩的影。再后来好像所有人都离开了那个地方，明扒着落地窗往里看，没有了往日的生活气息，只剩晶灯还挂在空的房里。

    他跟丢了妈妈，跟丢了那家人。

    不知大家都去哪了，没过多久明也跟着爸爸搬到了隔省会城市，换了环境重新开始。一过就是五六年，明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，却在升中的时候发现班里有个叫陈咸的同学。

    那个坐在角落里沉默寡言的男生，总觉得在哪见过。

    封存的记忆突然被打开了，那冷漠的气场、僵的坐姿，都让明想起那间被遗弃的洋楼里叫小咸的男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