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咸心中竟觉得刺激，同时又伴随着愧疚。他既是一个猎奇的旁观者，却也认为自己是推波助澜的帮凶。

    是他对偷的父亲彻底失望，才打电话叫妈妈回家捉。

    然后他把一切冲突都留给母亲解决，一切后果都留给母亲承担。

    母亲的影护着他，像之后的每一寸黑暗一样，成为他最熟悉、又最可悲的安全区。

    ——比如自己的承诺永远都是不作数的。

    在父母旷日持久的对峙中，他唯一一次而，是因为终于对母亲的懦弱和愚蠢忍无可忍。

    她像一条蛇一样盘在那个男人的脚边，吐着她的信诉说自己有多他，为这个家过多少牺牲，求他不要得这么绝。她甚至说，如果以后他不明目张胆地把小三带回家，她可以假装不知，睁一只闭一只……

    然后她看准机会，狠狠咬在男人的小肚上，像一条凶狠的狼，想扯掉一块鲜。

    那男人惨叫一声，接着把她一脚踢开，咆哮着冲过来，撕扯着她的发，举起拳。

    “坏，你松开我妈妈！”

    陈咸使劲推开父亲，挡在了父母中间，用自己最狠毒的神怒视着男人，像一只小狮。

    明明犯错的是爸爸，凭什么他这么理直气壮？！

    “还有我在呢。”恐惧让幼小的陈咸颤抖，但他还是壮着胆拉了拉母亲的手，安她：“我很快就能大了，我保护妈妈。”

    提醒翻闹钟响了，打断了陈贤的思绪。他把啤酒瓶放到脚边，起回到屋里。

    脱掉上带着寒气的羽绒服，他蹑手蹑脚走到床边，掀起被，靠近床上的人。

    明睡得微微冒汗，全着，手却攥着搭在。陈贤想看看他怎么了，轻轻握住他的手腕。

    好像碰醒了他，那人的双虚睁开一线，黏乎乎的声音轻轻叫他：“哥……”

    陈贤被他叫得心一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