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总是避开闹，侧看着窗外，其实哪是在看窗外啊？那个角度，刚好可以通过玻璃的反光，看到那个不羁的少年。他的影，一成不变的，穿着那蓝的校服或是净的白运动服，映在外面模糊的桃上、松柏上、秋叶上……

    “你好啊同学，我叫明，就那个明的明。”

    “陈咸……”那少年念本上的字，然后抬起他那透彻的浅棕眸看向自己，朗地作了个揖，“咸哥！拜托了，以后还请多多罩着老弟！”

    那个秋天，那么充满活力的少年。

    陈贤不敢再回忆了。

    他呼冷静了一，重新在脸挂起笑容，：“丁香、杨树、冰雪，我记得了，可都要等等才能给你。等手术完，哥带你回老家，我们会有很多个夏秋冬，我都给你。”

    明笑笑，似灵光一现，又开：“有个东西……你现在就能给我。我想要，我们在欧洲拍的那张照片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好，我随带着呢。”陈贤从卡包里掏来，虚虚在他手指间，嘱咐：“别掉了哦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明笑着答应。

    可陈贤走后，他把护工叫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拜托，帮我，撕了它。”

    林叔一开始还说自己拿去理，可明不让，执意让人家当着他的面。可拍立得的相纸哪有那么好撕，扯了几只是变了形。

    再怎么狠了心，明还是受不了睁睁看着最珍视的回忆被这样糟蹋。他不舍得了，让林叔把照片回他手里。

    自己笑得真开心啊。

    那时候还有希望。

    分的相纸被扯得扭曲，看起来荒唐又讽刺——就像如今这所谓的希望……

    明的神又冷了来。

    “洗手间里有消毒吧？”他每说一句话就会闷痛一，右手都震颤起来，“倒在这上面，就行。”

    这场手术，九死一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