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动声地直脊背。

    涂然侧着脑袋问：“你今天怎么不骑车呀？”

    和唱歌时咬字的定不同，她平时说话的声音绵绵的，疑问句的尾音微微上扬，钻耳朵里，像羽轻轻拂过。

    陈彻抬手摸了耳，绷着脸丢一个理由：“车……坏了。”

    不算撒谎，车手把掉了漆，也算坏，只不过不影响骑就是了。不影响骑，但影响他想不想骑。

    “这样啊。”

    涂然没多怀疑，心里有卑鄙地在窃喜。

    虽然幸灾乐祸不太德，但这样一来，她就能和他一起上学，就有机会跟他搞好关系，好好相！

    可是，要怎么跟他聊天呢？

    涂然又犯了愁。

    她不擅当社的主动方，如果对方是个亲切的人，那或许还好办，但稍微冷淡，她就无从手，甚至有怵。

    就像昨天和祝佳唯坐同桌，她们俩一天说过的话，不超过五句。

    陈彻端端正正坐在她旁边，直的脊背，像冬夏常青的松柏，风雨淋也岿然不动。

    涂然直觉上觉他是不那么好接近的人，开后冷场比开就冷场更尴尬，她不敢贸然发起话题。

    公车都开过一个站，空气还是沉默。

    她不说话，陈彻也不说话。

    瞧着就要错过的好时机，涂然不由着急。

    余光瞥见一个小学生叼着糖走过来，她脑里灵光一闪，想起自己的书包里，好像也还有糖。

    涂然连忙拉开拉链，把糖果翻来，放掌心里，小心翼翼朝他递过去。

    陈彻原本在旁边如钟般端正坐着，观鼻鼻观心，从天南想到海北，从宇宙起源想到人类灭绝，尽量让自己的心思不集中到边少女上。

    面前突然现一只手。

    “哥哥，吃糖吗？”她的声音比她手心的糖还甜。

    陈彻垂，目光落在她的手上。

    微微蜷曲的手指漂亮纤细，掌心里透着淡淡的粉，手腕的肤白得透明，两个粉包装的糖果躺在她的手心。

    陈彻没直接拿，而是也伸手，掌心朝上摊开去接，避免与她发生碰。

    见他没拒绝，涂然心里一喜，把糖倒他手心。

    一切都顺利，偏偏在这时，公车猝不及防来了个刹车。

    谁也说不清这几秒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，等反应过来，果糖在他的手心，涂然握成拳的手也在他手心。

    “……抱歉。”

    电一般，陈彻第一时间松开手。

    涂然完全没在意刚才的突发状况，睁着圆圆的睛，一脸新奇地叹：“妈呀，青安市的公车好刺激！”

    叹完，扭却看见陈彻布满红的脸，像是很。

    她一愣，关切地问：“你很吗？要不要我打开一窗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好。”少年红着耳说。

    涂然将车窗推开一些，清晨的风从隙中涌，她的发丝被风开，几缕拂过旁少年的脸颊，馨香钻鼻间，柔的羽有了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