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？”他努力维持着如常的语气，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。

    “这很讽刺，不是么。”他抬看着李卓曜，睛弯弯，笑意依旧。

    又有什么不好呢？现在他跟李卓曜之间的关系，无非是有过暧昧的、彼此世界的路人而已，偶然邂逅，就算惊鸿一瞥，也会在转瞬之间分扬镳。你能相信一个刚认识不久的路人的告白，说愿意不顾一切的你吗？尤其是在你用伤痕累累的丑陋模样呈现在对方面前的时候。他不信，因为只有菩萨方众生，唯有神佛才会无条件世人。

    “我们刚才，什么都没有发生。”

    手机铃声忽然在此刻响起来，李卓曜低一看，是骏的电话，想了两秒钟，他还是接了起来。

    李卓曜艰难地动着嘴，想要把心中所想的一切和盘托，他很想告诉周楚澜，在我李卓曜的心里，你就是一个特别的人，才华横溢，虽然是在这样的一个小地方，明珠蒙尘，但依然不能掩盖自的光芒，连“杀过人”、“坐过牢”这些词，都不能动摇分毫。但这两个词却像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匕首，刀刃锋利，时刻提醒着尖锐的真相。真相很痛，宛如切肤。

    “周楚澜……”半晌过去，李卓曜发现自己除了喊这个名字，别的一个字也说不来。

    而李卓曜，只是一个失忆了的凡胎罢了。

他。周楚澜上的一切像是酒蒸发后的雾，一旦其中，自己便不可自。他他的满傲骨、他的言不由衷、他淡漠的外表隐忍的那颗动的心。他们刚才近乎疯狂的接过吻，周楚澜上的余温到现在还留在他的上，他伸手指轻了一有发的嘴，到现在还是温的。

    什么都没发生？可是周楚澜炙的和嘴，却真切地提醒着这不是一场梦。那样近乎疯狂的缠绵的吻，像被用刀刻在了耶稣的十字架上那般刻，李卓曜本无法把这一切当“没有发生”。他很难受，觉得自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，翅翼被火焰烤的很痛，却僵在了蜡烛的灯油里，无法动弹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还没回酒店？刚那么大雨，没事儿吧？”

    “没几个月，你就会结束拍摄离开这里，回到属于你的世界。至于我，这辈就这样了。所以，李卓曜，你别犯糊涂，刚才那番话，我就当你没说过。”

    “全？也包括我是一个来自山沟里的穷光，一介乡野村夫，一个刑满释放的杀人犯。”周楚澜哂笑，嘴角扯起一丝讥诮。

    “可是我们刚才还……”

    周楚澜很安静地看着李卓曜的反应。他无比庆幸的发现，自己原本那微不足的期待，又淡淡地隐了去，真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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