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后来我还手了，就没再挨打了。”他简短的说。

    如今又碰见了李卓曜，偏偏又碰见了他。那些脂质开始化，开始肆意淌。他拼命捂着不想让那些记忆淌，但捂不住，还是到了地上，与灰尘为一。

    “后来呢？”李卓曜哑着嗓问。

    人就是贱，喜逮着柿，就像厄运一定会更偏苦命人一些一样，他想。

    第一个镜，是他那件囚服，上面的编号是334号，每天上午、午，各自有一小时到院中央放一会儿风，这是他每天都在盼望的时刻，可以抬看到空中的飞鸟。他曾经两次自杀未遂，手腕上到现在还有两伤疤，但每次拿着破瓷片想要割去的时候，他又犹豫着不了死手。第二次自杀后没几天，正好迎来了亲属探望日，他看到父亲一夜之间衰老去的悲伤的脸，忽然觉得他要撑去，无论如何都要撑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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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后来呢？他们就一直打你？后来呢？”他一直喃喃着最后三个字，抓着周楚澜的手臂，力气很大，攥的周楚澜有疼。周楚澜叹了气，他想，如果要是不回答完他的问题，他可能会抓着他一晚上不放手。

    幸亏，你依然什么都没想起来。周楚澜在心里舒一气，但又有一大的失落般涌上心，压得他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“我刚说了，问答环节到此为止。”周楚澜有些不悦，但李卓曜很持，他半蹲在周楚澜的床，伸手抓住他的胳膊，圈跟鼻尖都是红的。

    那次被挨打的原因也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，早晨起床的时候，他不小心把杯里的泼到了狱霸的鞋面上，于是又遭到了殴打。这次甚至比第一次来的还要更加凶猛，周楚澜被打的几乎快要昏死过去。他的脑海忽然白光一片，“我快死了吗？”他以为自己也许已经摸到了死神的边缘，一极为刻的恨意从心脏地而起，手上的力气突然变得大了数倍，平常他打不过这几个人，那次居然挣脱了来，直接把狱霸打倒在地，手无寸铁，就用的拳，生生把对方打了个半死。其他两三个人被他发疯般的样震退，没人敢上前。从那以后，他就再也没受过欺负。

    那些不堪的、破碎的、灰暗的回忆，又怎么能再度浸染你的生命中呢？

    可是李卓曜呢？家境优渥，有才华，从小到大没吃过苦，他也曾经历过这至暗的时刻。为什么呢？上天本不该把这样的苦难分给他这样灿烂的人。

    周楚澜眸很暗，淡淡的思绪飘向远方，那段灰暗的往事，像放电影般，在他的面前摁了播放键。

凝结的猪油，无人问津的时候就静置在碗里。

    还好李卓曜失忆了。但周楚澜此刻又有张，自己刚才在他的问说了那么多监狱里面发生的事，不会令他想什么吧？他注视着李卓曜的睛，那双睛里只有悲伤和迷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