蓦地，余远洲双手捂住脸，从腔里爆发泣血一叹：“丁凯复···你放过我吧。”

“游戏名就叫，「让你家来学校」。”

    余远洲闭上了。泪没停，珠在后不住抖动，像是将灭的烛火。

    余远洲不敢再看丁凯复的睛。那是两不见底的黑井。

    话音刚落，他自己就扶着额低低笑起来，“你不是问过我老师是谁吗。我今天就告诉你，是我初中的班主任。那男的也是瘦个儿，金边镜。特看不上我，动不动就睛一立，指着我说：「丁双烨，叫你家来学校！」，「丁双烨，你真是一颗老鼠屎腥一锅汤」，「丁双烨，你朽木难雕，滥泥扶不上墙」。”

    丁凯复俯凑到余远洲耳边，低声骂：“不过是个臭教书的，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。”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丁凯复着松，发啵的一声响。他抬看着余远洲坏笑：“你没有。你是倒霉。”

    丁凯复每说一句，笑意就加一层，到最后变成了哈哈大笑，泪都被笑来了。

    十天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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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一直以为，丁凯复的坏是不自知的，他本不知自己在什么。

    黑沉沉的笑，从破旧的岁月里穿过来，像是生锈的铁钉划在黑板上。

    “找他？”丁凯复往躺了躺，把小咂在嘴里玩儿，一边用尖打一边糊糊地：“我初中的时候他都将近三十，现在都得快五十了。嗯···我还没那么重味，有兴趣一个老。”

    余远洲呆呆地看着丁凯复，心里仅剩的那星崩儿的希望，也灭了。

    但如今他才发现，原来他明白。丁凯复心里明明白白。

    逃不掉。永远也逃不掉这个恶的掌心。

    直到有了余远洲，那个名叫韩秋的伤痛才彻底过去。他终于能够风淡云轻地宣诸于：韩秋算个。

    会被去，被囚禁，被折磨到死，此生永无天日。

    他是明白着坏，明白着糟践人，明白着要毁了自己。不存在良心发现，不存在忽然想通，更不存在任何被说服的契机。

    就好像有了钻石的人，不会再心心念念那块没买着的玛瑙。甚至还觉得那块玛瑙糙得可笑，他偏得贬低两句愤不可。

    余远洲弓起背往后缩，手胡推他的肩：“跟我没关系。我没亏欠过你。”

    余远洲越是抗拒，丁凯复就越要侵略。他拿开余远洲的手，凑到他脸跟前一字一句：“不。我要跟你天地久。”

    余远洲偏过，把耳朵从他的吐息里拉开：“你要恨他，就去找他。我不是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