唤起一天明月，照我满怀冰雪。

    浩，百川。

    （葬礼）

    贺祈预料的没错，今年桂城的雪得尤其大，大雪封山，顾忱槊他们的车开不来，链条跑坏了三副，一群人推着上来的。

    许昉跟贺祈将许朝荣火化后才通知一些熟人，原本他们没打算说的，许朝荣生前不喜吵闹的环境，他们想安安静静地送他最后一程。

    况且，恰逢新年。

    他们不想在这时候打扰别人。

    但许昉再三考虑后，最终还是想着，许朝荣在世的时候，无论是他跟贺祈的朋友，还是他爸的朋友，都帮了不少忙，他的一生走到尽，于于理应该让这些人知晓。

    许昉没想着让他们来送葬，但许朝荣葬那天，通知到的每一个人都来了。

    他们选的墓地在城北，整个桂城离他们家最近的一块墓园。

    连续了四天大雪之后，桂城终于在新年的第二天迎来第一束光。

    风和日暄，碧空万里。

    封的时候是贺祈去确认骨灰盒是否摆放好的，这几天他跟许昉忙前忙后，许昉没表现悲伤，也没显不舍，他跟过去一样，遇到任何事都冷静，沉稳。

    贺祈哭得睛红，许昉还会耐心地煮两个，一个给他吃，一个剥了壳给他在圈四周一。

    领到骨灰盒的时候，许昉也只怔怔地看了一会儿，然后抬手在上面了。

    贺祈很早以前看到过相关的说法，说很多人在最亲的人离世的时候往往不会表现大的悲痛。因为人为了保护自己，会压抑这悲痛，可能要等很久以后，在某一刻，才突然反应过来，原来那个人已经不在了。

    他以为许昉现在就是这状况。

    可后来发现不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