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都想，翻来覆去想，但是独独没想过，此刻我是否快乐。”

    老人的语速很慢，像是在娓娓来一个悠的故事。

    “现在这一刻，我的父母已不在人世，丈夫也已经走远，年少的朋友早就杳无音信。”

    老人睁开双，将已经冷却的茶一饮而尽，顿了片刻后继续说：“当时最怕的这一刻现了，我却依旧活得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像二十岁那年一样，坐在这个木亭喝茶，遇见了两个来旅行的年轻人，同他们谈，在我前几十年最害怕现的这一刻，我受到了快乐。

    “多奇妙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啊，我不想随我老一起去了，想继续好好活着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我发现我拥有了太多太多这样的快乐一瞬间，以后或许还会拥有更多，这些瞬间在我的回忆中，也在我的未来里。”

    “即便我此刻白发苍苍，我却依旧满心期待着我的未来，期待生命的一秒又有怎样彩的瞬间。”

    老人将面前两人的手叠放在一起，轻轻拍了拍，轻声：“我了几十年的时间，才明白最刻的意义，载已经冷却，瞬间不断升温，那些存在于我过去的每一个快乐瞬间，将我包裹住，让我有了不害怕这一刻的勇气。”

    “小许，你的人生，也有很多个这样的瞬间。”老人安静看着许昉，一字一顿，缓慢地说着，“你的家人带给你的，朋友带给你的，还有，你边的人带给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一秒跟我这个老婆坐在一起喝茶，也是快乐的一瞬间吧？”

    “几十年后我死了，说不定你还能想起，不是想起我这个人，而是想起你这一刻的心。“多珍贵啊，这样的一瞬间，你记得，就会永远存在。”

    许昉跟贺祈安静地听老人说完，良久过后同时开。

    许昉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贺祈：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两人相视而笑，贺祈攥着许昉的手，伸指轻轻蹭他的手背。

    “好了，老了，不比你们小年轻，我先去睡觉了，你们也早休息。”李将十字绣材料收好，笑：“明晚再教你，茶你们等会儿给我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