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仔细想来，也从没人问他受，通知他商业联姻时，他自知没办法反抗，只颔首同意，顺带表现得玩世不恭——谁都可以，谁都一样。

    现在想要把弃榨净最后的利用价值，要将白臻榆一脚踢开，他又被摆在棋盘之上，算计着一步、再一步，也没有任何人来问他，是否愿意——三年间这颗心到底有没有去一星半，会良心未泯地不想让白臻榆受这委屈。

    他们觉得对，就那样了，一一安排好，这回甚至连通知都略去，只因为——

    他不重要，白臻榆也是。

    不过，白臻榆还是要比他更惨些

    虞洐垂落的眉睫在光影浮动的间隙里闪烁过晶莹，像是起伏的海浪携起坠落的星，明明昧昧，最终化为一声又一声压抑至极的低笑。

    他笑自己竟然还会不习惯，竟然还没习惯。

    但手机被攥在掌心，尖锐端压着单薄的骨骼，生生磨钝痛来，他控制自己不去想，可全无办法，因为有些事实从看见到及结果也就毫秒之间，白臻榆会是什么境，太过清楚

    而他呢？

    眸底倒映茫茫夜，虞洐黑漆漆的睛一动不动，他问自己，他在其中是怎样的角？抑或者说，接来他该领取怎样的角？

    毕竟，他是什么都“无所谓”的虞洐

    思绪倏忽间被拉扯为绷得极的线，就这样断的悄无声息。

    ——“抱歉。”

    白臻榆低低地咳嗽几声，勉力摸到床边的手机，半睁着给姚景发过去这条消息。

    今夜实在是太了

    手背轻轻地覆在睛上，遮挡住病房屋白到扎的灯光，白臻榆仰躺着想。

    把姚景的接风宴成这样，也好在姚景惯来会贴人，就他与虞洐那糟糕的关系，对方一定看来了，看来却半不提，保住他那么面。

    仍然闷闷地发着疼，冰块和岩浆搁置于左右两半，现在正势均力敌地对抗着，冷替，倒是越来越多，稍微一动就在他耳边震耳聋地响

    刚刚他勉撑着最后一丝神叫车来医院，之后意识一直模糊着，睁时一力气没有，迷糊间看到左侧挂着的吊瓶，现在正好到一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