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依站在学校的公用电话前，握着话筒，手心微微冒汗。她其实并不想给父亲打这个电话，但是一义务驱使着她来到公用电话前。拨号码，听着拨号声，多希望他没空接听或者没听到手机铃声，就让这次拨号就这么结束，也好。

    “喂？”听筒里中年男人被烟酒浸泡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喂？爸爸。”赵依咽了咽。

    “哦，依依。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月考成绩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，那说说吧，考的怎么样？”父亲的声音凉来。

    于是赵依开始一门一门地报成绩，语文英语，理化学生，最后到数学。“数学……九十八……及格了。”赵依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
    “嚯，起码及格了啊。”父亲哼地笑了一声，不知是讥讽还是玩笑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赵依不知怎么回答，能考到这样的数学成绩，其实她是很惊讶的。班主任说，这次全班平均分只是刚过九十分，能考到这样的成绩，赵依觉得自己考得真的不错。

    “你们班数学最分多少啊？”

    “一百……一百三十七分。”就是林寻笛，除了没的最后一大题，其他的分数全拿到了。

    父亲“啧啧”两声：“还差的很远，要努力啊！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赵依不多的被扑灭。仿佛父亲不仅在对她成绩表现不屑，冥冥中好像也把她和林寻笛的关系宣布为不合格，差，零分。

    “那在班里的排名怎么样啊？”

    “第十……”她多想告诉父亲，其实她这一次的数学并不算差，但是父亲并没有问，于是她也没有说。

    “哦，还可以嘛。”男人的语气终于有松动，“把数学再提一提，就更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呵……还好吧……”赵依笑一声，咙涩。

    “在学校过得怎么样？三还习惯吧……”父亲又聊了几句不痛不的话，然后可能也觉得再没什么好聊，就互相别挂断了电话。赵依看结束的时间，通话持续不到五分钟，她如释重负地放话筒。

    午放学后，赵依再次坐在林寻笛边，听她讲解题目。这些在自己脑中无论无何都是一片麻的题目，被林寻笛一一捋思路。怎么到的呢？赵依难以想象。或许这就是天赋？在努力了两年多以后，赵依一一接受了自己数学本来就不如别人的事实——正如自己很多地方也不如其他人一样，数学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。

    “寻笛……”

    “诶，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喜我吗？”真幼稚的问题。

    “嗯，很喜，我特别喜依依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怎么会呢？怎么会呢……”赵依小声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两人之间的对话像是突然被掐断了，只有两人收拾桌面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好吧……我承认，一开始我是被依依的外貌引了。”林寻笛有些不好意思。这让赵依更怀疑了，就自己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吗？赵依扭过，去看林寻笛的侧颜，英气朗的廓，觉自己无论怎样都不上她的脸。

    “之后，越和你在一起，越觉得你像……一座冰山。”

    “啊？”

    “在面，还有太多没被看到的。”林寻笛回忆，“不知我有没有记错……‘照我看来凡是能在这个无休无止的烦恼、仇恨、互相监视的尘世之上到片刻欣的人’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‘都可以算个诗人’！”赵依受到自己心的变快。那个句是开学第一周的某个晚上，摘抄到笔记本上的。她的笔记本上作文素材不多，她在各书上看到的片段，摘抄了一页又一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