拖得太迟的晚餐磨磨蹭蹭地结束，林寻笛主动提洗碗。洗刷一阵，收拾妥当后，林寻笛探厨房，没有人在客厅，家里另一个看书的alpha这时候大概已经在房间里看书。

    赶拉上门，油烟机的声音有大，只能祈祷薄薄的门能尽量减弱这聒噪。摸被压得扁扁的烟盒，这是几年前的烟了？林寻笛看着都觉得有想笑。自己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它，虽然已经戒烟了，但是看到还是难免回想起来，没有灵的时候、和人争吵过后、睡不着的时候、想她的时候……烟静静燃烧起来。林寻笛并不喜烟，因为和她有最亲密血缘关系的那个男人烟，她见到过他吞云吐雾的样，刺鼻的烟味在空气中、在男人上，久久不能散去。当林寻笛因为某装模作样的忧愁，第一次起烟的时候，一剧烈的憎恶在她心底蔓延——原来自己和自己最讨厌的人也没什么两样——当时的她竟然有享受这样的自我嫌恶。

    烟已经叼在嘴边，突然想起来：家里没有打火机……被自己逗乐的林寻笛拨着自己的发，看着灶台，又看看厨房门，烟放回烟盒里，准备扔掉。

    “笃笃”，叩了叩门，赵依已经站在外面，目光越过透明的门，投向厨房里的人手里攥着的烟盒。啊哦，被抓住了。林寻笛低，想向她卖个乖认错。

    门被开了，林寻笛手中一空，赵依熟练地用燃气灶的火起了最后一支烟。烟燃烧着，明灭的橘红，油烟机吵嚷地运作起来，把吞吐的烟雾走，可依旧留了焦油的气味，还有淡淡的薄荷味。

    “依依……也烟？”

    “大学的时候开始的……戒了好几年了。”笑笑，“当时过得浑浑噩噩的，烟喝酒、暴饮暴，什么都来。”

    还有失眠，整夜睁着睛，看着天一一从黑暗变明亮，心一一沉去。撑着疲惫到麻木的，空着肚茶和咖啡，从这栋教学楼走到那栋教学楼，路上叼起一支烟来保持清醒，但是仅仅只够醒着，其他一切都略过。不知哪里问题了，不知，但是只要睡着就好了吧？只要睡着就好了……可躺来以后思绪活跃得想尖叫，听不明白的课、没读完的书、破烂的人际关系、雾霾重重的未来，睡不着。于是想到喝酒，喝多了终于昏睡过去，她突然觉得酒真的是自己的好朋友。

    她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。她一开始也很努力让自己的学生生活充实好起来，些有趣的事、自己喜的事。但是为什么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，这个自己无比讨厌的样？她一次一次问自己。不知。

    一切好像都在不可挽回地沉，那就沉没，陷沼泽一样的生活不再挣扎，当时手拿工刀的赵依就是这样想。刺痛的觉，一一的痕迹，像是人攀爬光墙时无力的抓痕，血珠渗来，气味也扩散开。血的气味，乍一闻和铁锈略略有相似。

    于是泪就像阵雨一样落，哭泣着的alpha舐自己手臂上的伤，殷红的被卷回自己，这是赵依里动着的铁锈味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，赵依已经了两烟，细烟得快，转就烧过了一半。赵依脸上不好意思的表一闪而过，把烟递给林寻笛。抿了抿嘴，一薄荷味。

    林寻笛没有接烟，“依依肯定也度过了没办法用几句话概括的岁月吧……”赵依被林寻笛抱了个满怀，手忙脚地不让烟到她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赵依苦笑，“都过去了，时间会治愈一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