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鸢自从陆家回来便一直心不在焉。

    父亲迫陆鹭嫁给一个武官，那武官在褚昉麾效力，虽然草莽，但有些本事，在这次平中还立了功，据说褚昉十分倚重他。但陆鹭心仪的是堂外祖家的表哥，一个儒雅商人。

    父亲嫌弃商人奔波，给不了陆鹭安稳生活，陆鹭觉得武官不解风，相艰难，而且父亲只是在为自己铺路而已，本不是为她着想。

    陆鸢犯了难，她不了解武官为人，却知商人重利，奔波劳碌是免不了的，陆鹭所选并非最佳归宿，可是她又不想迫陆鹭接受她不喜的生活。

    思来想去，到底也没决定，好在父亲答应给她一些时间让她劝服陆鹭。

    陆鸢正想着如何理妹妹的婚事，听青棠来禀，说是褚昉来了。

    陆鸢坐起来，心中转过一念，那武官是褚昉的属，说不定可以从褚昉那里探得一些消息，但旋即她又否定了自己，褚昉最烦她过问朝堂官场之事，她果真向他打听，不止什么都问不来，还得白白受他一顿训诫，何必自讨苦吃。

    陆鸢：“跟国公爷说我不适，歇了。”

    但此时褚昉已经来了，睁睁看着陆鸢笔直地坐在榻上，说她不适歇了。

    青棠见此景，忙替陆鸢争辩：“夫人她来了月信，方才受了寒，肚疼得，这就要歇的。”

    褚昉面清冷，看不什么绪，只是负手而立，扫陆鸢一，问：“有多疼，怎么不叫大夫？”

    他语气并无关怀，反倒透着森森寒意，像在质询一个撒谎成的囚犯。

    显然，褚昉觉得她在说谎，在敷衍，或者说，在无声的抗争，在同他耍脾气，因为她冒雪陪他去拿百寿果，他竟一也不通达理，不准她在娘家住上一宿。

    褚昉如此反应，陆鸢自知多说无益，站起来冲他行过一礼，“国公爷见谅，方才确实有些不适。”

    “既如此，请大夫。”

    褚昉了命令，索在桌案旁坐，好整以暇地看着陆鸢。

    陆鸢没再多说，躺回榻盖上被歇息。

    褚昉既执意请大夫，那便随他，他要训斥，要教导，要如何都随他，反正一切总会结束的，他或许在等一个逐她门的时机。

    其实完全不需等待什么时机的，夫妻不睦、婆母不喜、无所，随便一个拎来都能轻轻松松了断这桩姻缘，何必，何必如此大费周章……

    陆鸢昏昏沉沉的想着，也不知过了多久，忽觉手腕一凉，原是大夫来了，正为她切脉。

    大夫简单问了几个问题，反反复复切脉，右手换左手，眉越皱越，问：“夫人怎么不早些看诊？”

    说一年不便会去看大夫的，何以两年不都不看大夫，且这次叫他来看的也不是不之症，而是寻常的月事腹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