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昉这才看回周玘，拱手谢：“不知阁如何称呼？改日登门拜谢。”

    周玘回礼，不卑不亢的温文尔雅中似浸着一层无缘无故的冷漠，：“不必。”

    言毕，他没有多留，亦未再多看褚昉一，转离去，很快便淹没在人群中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，褚昉心忽涌上一烈的不祥之兆。

    他能察觉，方才那位公对他实在不够友善。

    萍相逢而已，何故生厌？

    且他为何手救陆鸢，单单是仗义相助么？

    褚昉望着周玘离开的方向，竟不可抑制地思绪复杂起来，直到果儿扑过来要他抱，他才回神。

    褚六郎不跟李家兄妹玩耍，也不想与褚昉同行，嫌他得宽，拉着陆鸢仍要往别去。

    “六郎，不要跑。”褚昉掐灭了褚六郎想要单独行动的火苗。

    褚六郎怏怏不乐，默默揪着鼻对褚昉哼了声，牵着陆鸢手落在褚昉后。

    褚昉抱着果儿在前，陆鸢牵着褚六郎、郑孟华牵着李五郎随行在后，心中各有思量。

    但陆鸢面如常，好似早就从方才的事中收回思绪，在褚六郎与她说话时也会给予回应，不像褚昉和郑孟华，总是答非所问，陪稚玩耍的兴致也渐渐索然。

    郑孟华与陆鸢并肩而行，突然问她：“嫂嫂，方才那位公你可认识？”

    褚昉没有留意的细节，郑孟华注意到了，陆鸢同那位公谢时只说了“多谢”，没有敬称，若二人初次见面，陆鸢该句“多谢公”才对。

    而且，凭女人的直觉，那位公看陆鸢的神，也说明二人关系匪浅。

    再者，那公瞧上去像个冷之人，怎会无故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那般绪复杂的笑容？

    迹象都指向一件事，他们二人早就相识。

    走在前的褚昉听郑孟华如此发问，脚步不自觉轻了来，两耳亦自觉屏蔽掉糟杂的闹声，只屏息凝神等着陆鸢的回答。

    陆鸢神无分毫异样，从容，说：“认识。”

    褚昉驻足，郑孟华和陆鸢也随即顿住脚步，只有褚六郎走得急，没料到褚昉突然停，一撞在了他上。

    “三叔，你怎么不走了？”褚六郎大声问。

    褚昉继续前行，心思却还留在后，等着陆鸢细说。

    但陆鸢并没细说的意思。

    郑孟华只好再问：“不知那位公是何人？嫂嫂如何识得？”

    陆鸢坦然说：“周家三公，我们曾是邻居。”

    她如此磊落坦，郑孟华一时不知再问什么，沉默片刻后，忽然哀声自责：“都是我不好，耽误了表哥时间，不然嫂嫂遇险，又何须旧友而？也幸好他来得及时，还能在这般人中认嫂嫂，否则嫂嫂受伤，我的罪过就更大了。”

    这话状似自责懊恼，却诱人思。

    言之意若非周玘时刻关注陆鸢行踪，怎会如此及时且准地在危险来临时护陆鸢？

    陆鸢自然识破郑孟华挑拨离间的心思，却故意曲解其意，驻足看向郑孟华，肃满面，问：“莫非表姑娘觉得，我与周三公相约同游庙会？”

    她语气不善，连两个稚都察觉不对，仰望着二人，默默放轻了呼。

    而此时前面的褚昉也停了来，却并没立即转，只是听着后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