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胡皆穿着厚重的绒帽裘衣，说的也是粟特话，其中一人肩上搭着一个褡裢，垂的两端鼓鼓，将上面的宝相刺绣撑得越发饱满。

    朱印圆形，缘为一周锯齿形的圣火图案，主纹作日升月上，圆日两侧以汉文和粟特文双语写着一个名字。

    “赶的急，关谍尚在办理。”

    译语人凝神听了半晌，面难，他们平常以书译为多，译并不在行，且这几个商胡音重，说得还快，听来很是费劲。

    贺震好像就等着他这句话，兴采烈地说：“这个比盔甲轻便，还御寒，穿着舒服！”

    “碎叶城？”贺震警觉地看向褚昉，“将军，要不拿问问？”

    安城北郭门外，贺震在兵，褚昉盯着他穿的裘衣看了半晌，确定他上这件和自己其中一件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此去碎叶城，胡汉杂，尤以昭武姓族为众，褚昉特意从大鸿胪寺借调了几个懂粟特文的译语人。

    褚昉听闻康氏商队，又将几人打量一番，问：“可有关谍？”

    他跃上，朝后一扬手，命了句“发”，边打前行边与褚昉寒暄，问：“将军，你有吗？这是前天陆家小给我送去的，说是阿鹭知我要远行，特意给我买的，我昨儿去见阿鹭，她还嘴不认，非说是不想失了礼数才买的，你三，我三，公平的很，我不信，怎么会知我的穿衣尺寸，你说是不是？肯定是阿鹭自己买给我的！”

    又命一句：“以后都不准穿！”快疾驰而去。

    不待康延植翻译，其中一个领的商胡忙自报家门：“我们是康氏商队的，受少主之命往安送药。”

    陆鸢轻轻摇，示意她等药凉了就倒掉。

    褚昉并没苛责，看向康延植，他自康氏商队，负责协调军资一事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，褚昉忽想到贺震曾说，他的妻是个复杂的人。

    贺震奇怪地看着领商胡：“你如何去的碎叶城，又如何来的？什么药材这么要？”

    寒风萧瑟，越往西去越是人烟荒凉，褚昉一行几乎不停蹄、夙兴夜寐地赶路，却在停驻敦煌驿休整时碰上了从西边过来的五六个商胡。

    康延植接过细看之后，向褚昉了，表示不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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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褚昉不再说话，陆鸢也无意多言，叫人摆饭，夫妻二人安静地用过早饭，褚昉去安排西行一事，陆鸢稍稍松气。

    褚昉转瞪他一，命：“换上盔甲！”

    打量过后，贺震压低声音：“将军，西边商路不是阻了么？他们从哪里来的？”

    归家之后，她嫌药苦，可以让人成，不会像现在难以咽。

    领的商胡为难地皱皱眉，忽想起什么，自褡裢中掏一封信，指着信封上的朱印，说：“这是少主的印。”

    自家姑娘这等人，就算离了褚家，也还是不愁嫁的，一定能嫁个如意郎君，不该自暴自弃。

    ···

    商胡遂将自疏勒潜碎叶城的新商简单说了，而后说：“少主信中待，药材之事十万火急，务必在月底送到。”

    青棠会意，却说：“夫人，那您到底何时开始调养？一直拖着也不好，你也要为自己以后着想啊。”

    “等归家吧。”

    碎叶城被围困，这些商胡如何逃来的，去往安又为何事？如今关键时刻虎不得，褚昉颔首默许贺震提议。

    青棠照旧端了药来，低声问：“夫人，还喝吗？”

    买的，一人三，不失礼数，公平公正。褚昉听着这些话，脸莫名难看。

    褚昉不认识粟特文，却认识汉文，那是“康凌印”。

    有的商队确实会在京之后才办理一应关谍文书，褚昉略一思忖，又问：“如何证明你们自康氏商队？”

    他指指康延植，“我看你也是商人，应该知康氏商队的规矩，少主印是独一无二的，无人敢仿冒。”

    康延植说：“听他们说来，应是碎叶城来的，加急往安送东西。”

    褚昉朝褡裢看去，心中已有所忖。

    贺震遂命人围了商胡，肃盘问。

    贺震还在不懈追问：“将军，你的和我的一样吗，怎么不穿？”

    几人甫一门就引起了褚昉等人的注意。

    待他兵完毕，同褚昉复命时，褚昉随问了句：“怎么不穿盔甲？”

    褚昉也已观察良久，但听不懂他们谈，遂看向边的译语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