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照英，你是不是，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？”褚昉吁了一气，听来竟有些语重心。

    褚暄看看兄，犹豫了，喟然：“三哥，不怕你笑话我，我确实觉得在大鸿胪寺当差好的。”

    褚暄在大鸿胪寺负责记录朝贡使献上的珍宝名单，大分时间都很闲，他偶尔会研究一异域送来的各机巧之，倒颇为自得。

    褚昉叹了声，“既如此，若我说让你辞了大鸿胪寺的差事，一心读书科举，你，可是不愿意？”

    褚暄摇：“我会疯的。”

    又说：“三哥，别我了。”

    褚昉骤然想起弟弟为了娶到心仪的女，被着跪半个月家庙都不曾松的事，他终究也是个血男儿，也会为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固执到与母亲和兄对抗。

    他只是志不在科举，不在庙堂罢了。

    “也好，不你了，好好当差吧。”褚昉释然地说。

    褚暄意外地看着褚昉，“三哥，你受什么刺激了么？”

    他以为自己落榜，无论如何都要被兄训诫一顿的，不成想兄不仅没训斥他，还轻轻松松就答应不再他读书科举。

    事反常必有因。

    褚昉摇摇，叹了句：“三百六十行，行行状元，以前，是我狭隘了。”

    仕为官，安济民固为一途，商行四方，利国利民又何尝不是一途？

    女安于宅，相夫教固为妇德妇功，运筹帷幄，决胜千里又何尝不是功德无量？

    到底是他陈规偏见，将她拘在了方寸之间。

    褚暄看着兄怅然若失的样，越发确定他受了刺激，想了想，试探地问：“是不是知嫂嫂家太有钱了，你自卑？”

    此次西征由康氏商队协调军资，兄定是见识到了康氏商队的财大气，这才觉得自己狭隘了。

    褚昉看向弟弟，目生厉。

    褚暄立即住嘴，过了会儿，改说：“行行状元，三哥你文武双全，名震朝野，不是能用钱衡量的。”

    褚昉笑了，斥：“跟谁学的言巧语！”

    褚暄讪笑几声，见兄心好转，胆也大了些许，主动说起郑孟华自戕的事，“表的事，你知了吧？”

    褚昉，听褚暄忙不迭解释说：“那不能怪九娘，也是表自己不对，明知我落榜心不好，她还故意当着九娘的面，向嫂嫂喜，还让嫂嫂去看新科状元游街，她这明显就是幸灾乐祸，想气九娘嘛，九娘不过回说了她几句，谁能想到她就哭成那样要寻短见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