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生意那么忙，还是别揽这事了。”

    褚昉对一双稚早有安排，他心知表妹在府中名声不好，凭谁也不可能真正放旧事，真心对待她一双儿女，陆鸢既揽，必会尽职尽责，但他不能让她受这个委屈。

    一双稚养在教养嬷嬷那里就可，虽没有在他膝，但也相当于在他膝，有他照护，府里人不敢太过分，以后果儿嫁，他会给她找个踏实可靠的婆家，至于李五郎，让他先读几年书，等他再年一些，他已经跟康表哥说好，带着李五郎学生意，也算个正经营生。

    陆鸢微微抿，知褚昉这样说是在照顾她的绪。

    “我去跟母亲说，你别了。”

    褚昉中的光没有暗去，神采奕奕换官服，去了松鹤院。

    他去的急，没来得及系上一直随佩的平安符，陆鸢早就好奇这平安符缘何让他如此要，趁着他不在，拿过来好生研究了一番。

    之前看了个大概，没留意平安符的右角绣着三个小字，仔细看竟是“香积寺”。

    扬州的香积寺很有名，据说姻缘、嗣、官禄，凡求者无有不灵，甚至有人千里扬州，只为去香积寺求上一求。

    陆鸢实没想到褚昉也会信这个。

    他求的是嗣，还是官禄？

    约是官禄吧？毕竟他当时去扬州办差，前途未卜，他想求个顺利，无可厚非。

    陆鸢正要将平安符放回原，看到封的系绳有些松动，遂解开来打算重新系一，却见有团纸白的东西冒了。

    原来里面填充的竟不是艾草么？

    疑惑间，陆鸢取了那团东西，果真是个纸团。

    展开来看，竟是她回信的最后两句可心话。

    那一行被裁了来，面还有褚昉的答复。

    陆鸢索打开封，见里面还有四个纸团。

    从褚昉扬州，到安城破，不足四个月的时间，他给她写了十二封信，有时候信来得太密集，她都是两封一起回，回了五封信。

    陆鸢一一展开五个纸团。

    纸团是被整齐地卷叠着放去的，均匀的折痕看上去有些沧桑，却并不破旧。

    她写：思君朝暮，盼君早归。

    褚昉答复：言巧语，不可尽信。

    她写：月中三十日，无日不相思。

    褚昉答复：果真相思，缘何不随我前来？

    她写：再拜卿安。

    褚昉好似对这句尤为不满，答曰：敷衍日甚一日，待我回去，大刑伺候。

    最后一封信，她只写了“顺颂时祺”，褚昉的答复让她不自觉勾了角。

    无尔，秋不绥，冬不禧，尔心甚于铁石也。

    后面还补了一句与前言并不搭的话语：恨不相逢少年时。

    应是后来添补上去的。

    陆鸢似是透过时光，看到褚昉在结束了一天的公务之后，回到住所，翻她的回信，坐在灯，边看边执笔圈圈，好像在与她对话。

    他一边抱怨着她的虚假意，一边将这些话裁来装在平安符里，随佩着。

    还防着她知晓。

    他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福，只能借寺庙里求得的平安符，去掉一些填充的艾草，把自己的东西放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