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清雾盯着“你先睡”这三个字，没忍住问：你还不睡吗？不会还要加班吧？

    孟弗渊的回复，是一张照片。

    那是一亮灯的院，天墨蓝，澄黄灯火倒映在院正中的池间，叫人想到夜晚的河上，漂浮的星渔火。

    陈清雾：你去了吗？

    孟弗渊：没有。在房间台。

    陈清雾立从床上爬了起来。

    推开门扇，走到自己房间的台上。

    探眺去，那院在建筑西南的拐角，在她这儿只能远远看见一角。

    陈清雾不确定孟弗渊是不是在“勾引”她：他太懂她的了，那么漂亮的夜景，她本不可能忍得住不去看一。

    犹豫复犹豫，陈清雾在对话框里打：我能过去看看吗？我这边看不到全貌。

    手指在发送键上悬停片刻，了去。

    孟弗渊：过来吧。

    走廊铺了一层灰地毯，踏上去几无声息。

    陈清雾走到隔房间门，踌躇一瞬，最终抬手轻叩。

    片刻，她听见门后脚步声靠近。

    门打开的一瞬，拂面一阵带汽的柑橘调清香，和她上的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思绪一霎短路。

    或许她还是对孟弗渊有一惯的于辈的信赖，以至于此刻才真正意识到，夜去敲一个异的房门，究竟是怎样一质。

    孟弗渊掌着门，等她去。

    她呼放缓，若无其事地说：“打扰了。”

    这时候扭起来，或许反而容易让气氛尴尬。

    孟弗渊这间房的格局跟她的大差不差，只不过因为是走廊尽的最后一间房，台占了一百八十度的视野，站在西面，就能将那一院尽收底。

    陈清雾走了过去，看见台的外桌上放了两罐啤酒，其中一罐是打开的。

    孟弗渊看她：“喝吗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嗯。”

    孟弗渊便将那罐没开的拿了起来，拉开扣环。

    “呲”的一声，啤酒罐里泛起些许白沫。

    她接过，手指到铝塑的罐，冰镇过的，冰凉的很舒服。

    孟弗渊自己拿上那罐已经打开的啤酒，双臂撑住栏杆，往外看去。

    早秋夜风微凉，镇上的夜分外阒静，几乎能听见不远群山簌簌叶落的声音。

    陈清雾喝了一啤酒，随意起了个话题，“祁然好像周最后一场比赛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陈清雾正准备说孟祁然邀请她去看比赛，孟弗渊望了过来，“我现在不想聊无关人等的事。”

    ……那是你弟弟，才不是什么无关人等。陈清雾觉得好笑。

    暂且不再说话，因为此刻的风分外舒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