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市人……怎么到河来了？”中年人打量她的穿着，一土布，连鞋都不是时行的塑料凉鞋，是手纳鞋底的布面凉鞋，“……家里有什么困难吗？”

    乔薇啼笑皆非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我是结婚了，我是军属，随军到这里来的。也是军区安排我到广播站工作。”

    一听是军属，中年人就知她应该没什么经济困难。

    他再仔细看她，虽然一自织土布，但举手投足落落大方，眉间十分自信，对自己的穿着显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，反而很享受。

    是他误会了。

    就是嘛，土布就是比抖抖布舒服。

    他也是这么觉得的。

    但是很多人宁可多钱也要去买不那么透气的抖抖布。

    他对乔薇印象很好，和蔼地说：“原来是这样。广播完了吧？早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乔薇说，“您也值班呐？您也早回去。我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声音清脆有朝气。转离开的背影步履间有韵律，像是在哼着歌。

    中年人笑笑。

    这小同志不错。

    严磊带着严湘早上就发了，午比乔薇回来得还早。

    “妈妈！”一看到乔薇，严湘就扑过去，“我今天看见好多好多东西！”

    小孩的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，文字变成了真实，像化作了象，小脸都因此发光。

    “妈妈，我看到一个老爷爷的地里的菜，叶发黄了，我告诉他要补充氮。他不信我，还笑。”

    “爸爸过来看到，告诉他要补充氮，他才信了。”

    “妈妈，为什么别人不信我？”

    严湘的里充满疑问。

    明明他和爸爸告诉对方的是一样的东西，因为他和爸爸看的是同一本书呀。为什么别人只相信爸爸不相信他呢？

    “因为湘湘还是小朋友。大家不相信小朋友会懂得比大人更多。”

    “大家都觉得年纪越大才越值得相信。所以生病去医院看医生的时候，都喜找那老医生或者老爷爷医生，有白胡的那。如果是一个年轻的阿姨医生或者叔叔医生，很多人就不乐意，担心他们太年轻了，不相信他们能看好病。”

    严湘诧异：“大成叔叔阿姨都还会这样啊？”

    “会的。”乔薇解释，“你大成叔叔之后，原来的叔叔阿姨就大成爷爷了，他们看你，仍然觉得你年纪很小。”

    原来如此，严湘。

    “以后看到什么，可以来跟妈妈说。”乔薇说，“别人不相信你，但是妈妈相信你呀。”

    严湘开心起来：“好！”

    严磊从厨房里走来，端了个盆：“来吃瓜。”

    也不知是什么品的甜瓜，应该是没有经过改良的原始品。不怎么甜，但是清香。

    “老乡给的。”严磊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