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省的粮票不能通用，能通用的只有全国粮票。差的人需要，差前会去换足够的。

    在这个时代，因为难得，全国粮票几乎可以算是通货了，换啥都好使。

    但一个外办事的人，想凑这么多全国粮票，就很难。

    严磊是生怕她不够，换了尽可能多的。

    吃完早饭便往医院去，严磊娘还很担心：“咱的东西都搁那儿了？”

    乔薇失笑：“您别怕，我锁门了。”

    到了医院她要挂外科，分诊护士问：“什么况？”

    乔薇说：“应该是肾结石。”

    应该两个字去掉，乔薇从一开始就知是肾结石。

    因为这本应该是严磊在今年上半年就带着林夕夕回家探亲，然后带着父亲去看病诊断来的。

    上帝视角就是很方便。

    医生当然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词，该检查的检查，该化验的化验，最后诊断就是肾结石，有化脓染，暂不能确定是不是有并发症。

    乔薇问：“要怎么治？”

    “要手术才行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那请安排手术。”

    “那得个月。”

    乔薇眉皱起：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医生说：“这个月全是学习任务，都在开会没有时间手术。”

    乔薇说：“您也看到了，我家老人这况已经很严重了，拖一天都多遭一天的痛苦。”

    医生有不耐烦：“那我也没办法啊。你有本事跟院说去。这女同志你让一好吧，后面还有人要看呢。”

    后面的人也嚷嚷：“同志你看完没有啊，我们还得看病呢。”

    这个医生本不是能决定的人，跟他纠缠也是没有意义的。

    乔薇先退来，站在走廊上。

    她脸不好，严家人也不敢说话。

    乔薇一直很势，如果她都没办法，他们三个土包就更没办法了。

    严磊爹和严都给严磊娘使。严磊娘跟乔薇一起住了一晚上，熟悉了很多。乔薇对她很亲切，她便没那么怕了，试着问：“乔、乔薇，你看这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总不能在这里住到个月吧，每天都是钱。

    乔薇没办法，地叹了气。

    看她都叹气，严磊娘正要说“要不然咱先回去，个月再来”，乔薇忽然从军挎包里掏一坨绿的东西，然后把挎包摘来递给严：“大哥，帮我拿一。”

    严听话地接住，两手举着带，像个衣服架似的。

    乔薇把手上的东西哗啦抖开，一翻手臂披上了肩——原来竟是一件绿军装。

    乔薇把胳膊袖里，那袖上还别着红袖章。

    乔薇系好扣，从军挎包里掏一军帽在上，又掏一武装带，往腰上一扎一勒，系住。

    严家三个人目瞪呆。可知为什么今天乔薇那个军挎包这么鼓了。

    一眨功夫，乔薇已经穿整齐。

    这是最后的手段，她预备了，本是期望用不到的，但终究还是得用。

    她把军挎包又斜挎在上，把严湘推到严磊娘边：“好好跟爷爷待着，哪也别跑。”

    她又对公婆和大伯说：“你们在这里等我一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
    一绿军装，军帽，腰扎武装带，臂上有袖章的乔薇转朝走廊另一端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