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馆正浑浑噩噩听训，忽然反应过来，迟钝抬，看着前这个年轻女人。

    “第五间就是他。”

    年纪都不小了。

    “你就是图书馆之前的馆是吧？我是刚上任的新馆，我姓乔。我跟你说，你工作中的遗留问题多的，留给我一堆烂摊……”

    发胡厚镜，非常贴合普通人对一个“图书馆”的想像。

    “行了，我跟他说事，你去吧。”乔薇说。

    他爬起来掸掸上的土，尽量站直，站好，等着听训。

    什么都没有，只有一些空的木条箱，一个床板连床架都没有，直接搁在地上。

    因为本不怕他们跑，他们也本不会跑。

    “行了，第三间是吧？”乔薇在第三间房门停住，“他在吧？”

    “我知你。”肖馆说，“你的文章我都读过。”

    肖馆狼吞虎咽地吃起来。他吃得太急，乔薇生怕他像一电影里饿了三天的专家那样，被馒活活噎死，她伸手挡他手：“慢、慢吃。吃急了危险。”

    乔薇说：“不能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对，都集中在这儿了。方便。”

    乔薇叹气，又问了他一次：“您在这能吃饱饭吗？”

    乔薇掏一个烧饼给他。

    肖馆反应明显迟钝，隔了两秒才明白，中有些急切：“你、你有吃的吗？”

    这里的门也不锁，就敞开着。

    这不是住人的房，这以前是用作库房的。有一霉味弥漫在空气里。

    “上午一趟，午一趟。”

    乔薇四一看，床板旁边的角落里有个破瓷杯。她赶拿起来，里面有半杯凉，赶捧给肖馆。

    果然小老噎着了，捶。

    果然，那个人很听话，带着些谄媚的笑，离开了。

    就算真跑了，又能跑去哪？

    肖馆。

    着帽，挂着木牌。

    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。没有粮本粮票活活饿死。

    那人摆手：“这些坏分觉醒不了。就照死里斗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是个小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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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乔薇扯扯嘴角：“也不知这些人有没有真正认识自己的错误。”

    老馆慢吞吞从床板上撑起：“起来了，起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在呢，午遛了一圈，刚回来。”

    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人专门看守，那个人也只是赶巧凑上。

    门不锁而锁。

    “一天遛几趟啊？”

    乔薇走去。

    谁会跑啊，都老老少少一大家人呢，一跑拖累一家。

    因为她很明白，在这事中往前冲的小喽啰其实都是底层。而且是平时没本事，不能人地的底层。

    饥饿是人类没法抵抗的痛苦。

    他问：“还有吗？”

    她说话不怎么客气，像领导。

    “孟作义也在啊？”

    他推开第三间的门，吆喝：“肖老，起来，装什么死！你领导来了！”

    可乔薇却一边说话一边倒退，退到了门边，亲瞧着刚才那个人往卫生局那个门里去了。

    越端架，他们越吃这一。

    乔薇问：“他们不给饭吗？”

    她收了声，走到肖馆跟前，压低声音：“肖馆，图书馆大家都惦记您呢。您在这边能吃饱饭吗？”

    肖馆就着，总算把那个烧饼咽去了。

    天地大，无去。

    她又重复了一遍：“我是乔薇。”

    肖馆老实站在那里听领导训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