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司远没意见，两人便顺着来路往回走。约莫走十几米，宁安然突然：“周司远。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他转眸向她，只见她半垂着，盯着脚的仿古石板，抿了抿，开：“刚才我在麦当劳门不是想吃冰激凌。”

    周司远未作声，而是安静地等待着她往说。

    “里面吃甜筒的小女孩是我妹妹。”她顿住，默了好会儿，才慢慢抬起，转，对上他的平静的视线，亦平静地说四个字：“同母异父。”

    周司远里没有惊讶或猎奇，亦没有怜悯和同。他只是静静地注视她，目光坦然镇定，却不冷漠，给予了她无声的力量。

    她弯了，学着他气，轻松，“不过，我也不是灰姑娘。”

    “我爸妈是和平离婚，而且崔叔叔人特别好，对我和都很好。”

    周司远轻轻嗯了声。

    宁安然耸了肩，转回，接着往前走，并：“他们其实很早就离婚了，很巧，也是五年级左右。但怕我接受不了，就一直瞒着我。”

    讲到这里，她稍停，了句别的话，“哦，对，你还记得吧，我爸是海洋保护的。”

    “记得。”

    在那个漫天星辰的夏夜，在王辰问：“队，你爸妈是什么？”时，少女骄傲地说：“我爸是保护地球的。”

    “保护地球？”关琦好奇得很，“那是什么工作？”

    “海洋保护。”少女扬起，语气里难掩崇拜，“就是给地球治病。”

    “荣省有海吗？”关琦问。

    “荣省只有江。”

    关琦困惑地望着她：“那你爸怎么保护海洋呢？”

    “在海上啊。”宁安然瞥她一，里写着：这还用问。

    不过，她还是耐心解释：“他们会去到各海洋工作，比如最近他就跟着科考队去南极了。”

    “哇。”王辰惊叹，看了看她，再看看周司远：“你们老爸都好酷，一个上天，一个海。”

    少女笑嘻嘻地，扬起，睛亮晶晶地说：“那是！”

    “从小到大，他一直很少在家，所以我压没怀疑过他们早就不在一起。”少女语调平缓，“直到来江陵，见到了崔叔叔，后来没多久，圆圆就生了。”

    周司远脚微微一滞，似乎明白了那天在桃李苑，被问及她来江陵后有没有找过自己时她沉默蕴藏的难言之隐。

    “宁安然。”他轻唤她。

    “我没事。”她打断他，借用了他的话：“我早就不难过了。”

    周司远微微拧眉，看见她牵了说：“他们都还我，我知。”

    周司远相信她所说的每一个字，但他心里还是像被刺了一。一瞬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，他抬起手，覆上她的。

    掌心的少女轻轻颤了，却没有躲开，而是说：“我爸昨天回江凌了，昨晚他说明天想陪我去玩一天，可我妈和崔叔叔好早以前就说要我去青城山过周末。”

    她在他掌仰起，对上他漆黑的眸，笑了：“周司远，我两边都不想去，明天我们一起自习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周司远摸着她的说，“我们一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