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。

    竟只有一个人。

    他听不见声音，看不见任何东西，漆黑无光的世界中，唯有手中的东华珠是确定的。

    没时间犹豫了。

    他的灵脉已经有一半阻滞，若不在此刻折返，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。

    决定只在顷刻之间。

    天枢君迟疑了不到一息，立刻召来一念剑，带着他们冲破瘴气，借着最后的灵力一鼓作气地冲回大地——

    “师尊！！”

    慕灵里的泪都还没酝酿好，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，就见天枢君带着人恍若神迹般从有去无回的渊中冲。

    两人重重倒地。

    腔中气血翻涌，行动灵力冲破瘴气的反噬发作，天枢君只觉浑经络仿佛寸寸碎裂般痛苦。

    但他没有吭一声，拭去角鲜血，他涩的嗓音：

    “给……北辰儒门传讯，未能救回师岚烟……是我之过，北辰儒门若有恨，尽来寻我。”

    慕灵怔了怔，抬看向师尊带回来的女。

    “师尊……你……你在说什么啊……”

    瘴气未消，他中耳中皆有鲜血。

    但双目已模模糊糊能看清东西，他看着慕灵扶着他，有些哆哆嗦嗦地嘴颤动着，似乎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日光刺目。

    他的视线落在她开合的型上，依稀能辨认她所说的话，却又似乎无法理解这些字。

    她说的是——

    “师尊，您救回来的就是岚烟仙啊！”

    她死了（第二更）

    五随着瘴气消散而恢复, 然而天地却仿佛在此刻静默。

    在这死寂中，又仿佛有一只蝉伏在他的耳畔，突然声嘶力竭地鸣叫了一声, 尖锐得似要刺穿他的颅骨。

    ……师岚烟。

    他救上来的, 是师岚烟。

    将这句话反复在心中咀嚼了两遍，他似乎才终于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在他后，呕一污血的师岚烟也终于缓过劲来。

    她开的第一句话便是——

    “谢檀昭呢？”

    无人应答。

    逐渐朝这边赶来的昆吾弟，正将余的赤金灵火一一收魂琉璃塔中封存，瞥见一贯骄傲的师岚烟惶然神，皆面面相觑，惊疑不解。

    师岚烟看了看旁边不见底的碎魂渊, 又看了看前已经被夷为平地的招魂林。

    一切变故只发生在几息之间，师岚烟呆坐在原地, 将纷的记忆重新整理了一遍，终于抓住了其中几个闪过的碎片。

    是她。

    她中了蛊，抱着谢檀昭从崖边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