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的火蚕衣柔松垮，乃是蚕丝编造而成，虽是轻便，却能御寒，一衣难求。

    满府上，也就宋令枝屋里能见到。

    脚炉置在榻边，宋令枝一手扶额，忽而闻得屋里的百合香，宋令枝好奇抬眸：“可是新换了香饼，闻着倒是比之前好些。”

    秋雁笑着上前：“姑娘果真厉害，这香饼是婢新制的。婢瞧姑娘近日睡得不安，托人要了一安息香，又添了些许茉莉红梅。”

    秋雁在香料上向来讲究，往日宋令枝屋中的胭脂香粉，皆自她一人之手。

    想着前世秋雁的结局，宋令枝角笑意淡了两三分，只：“去岁祖母给了我三四家香料铺，你若是喜，倒也可以去瞧瞧。”

    那香料铺的伙计，手艺兴许还比不上秋雁。

    秋雁弯打断：“姑娘莫打趣婢，婢这辈就留在姑娘边，哪也不去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又往前半步，屈膝跪在脚凳上：“姑娘，前儿你让婢打听的事，婢托人问过了。”

    宋令枝抬眸，屋中除了白芷，余侍女皆福告退。

    秋雁压低声：“严公这几日并未门，一直待在西苑。手上的伤大夫瞧过了，说是还得养上十天半月。”

    宋令枝沉脸：“没见过什么人？”

    秋雁摇：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宋令枝拢眉，心中惴惴不安。

    沈砚这人凉薄无，断不会平白无故救了父亲一命，且如今还住在他们府上……

    宋令枝着眉心，一筹莫展。她本还想着将沈砚打发去别，不想对方一回绝。

    宋令枝无计可施，只能让秋雁悄悄托人盯着西苑的动静。

    她如今想着，只是护住一家的平安。

    宋令枝谨慎：“没让人知罢？”

    秋雁摇，斟酌片刻，又忍不住：“姑娘，那严公虽好，但你和贺公是婚约的……”

    话犹未了，宋令枝伸手戳戳秋雁脑门：“小蹄瞎胡吣什么呢，看我不撕了你的嘴！”

    主仆闹着好一会，直至廊檐婆声提醒，方熄灯安歇。

    一宿无话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雪绵绵。

    西苑悄无声息，廊檐坐更的仆睡的睡，打盹的打盹。

    屋着细细檀香，海棠式洋漆小几上设茶筅、茶盂，虽是客房，却透着致，不落俗。

    就连漆木茶盘上供着，也是一两难求的白茶。

    岳栩半跪在地，仰，只望见席靠背拐纹太师椅上端坐的沈砚。

    朱红织金缎狐斗篷轻拢，烛光明灭，光影绰约，洒落在沈砚那双墨眸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