袖中的手指轻轻握拳，宋令枝睛泛红，嗓音不知何时多了一分哽咽，她装镇定：“这是何人给你的？”

    “殿来寻我，可是有事？”

    少顷，耳边落低哑一声笑：“好啊。”

    院落无声，只余皓月当空。

    “这睛本是好好的，应是婢不小心掉的。姑娘，婢去寻……”

    一瞬，缂丝屏风后晃过一黑影，玉立。

    宋令枝仰起，视线落在沈砚脸上。

    幸好沈砚脸上并无异样之，只垂眸望着盘中叠着的白玉兔。

    斑竹梳背椅舒适慵懒，沈砚靠在椅上，只随意抬眸，宋令枝当即定在原地。

    满屋笑声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秋雁：“真想不她竟有这般的好手艺。”

    银刀当啷一声落攒盒之中，宋令枝上前半步，小影挡住后的漆木攒盒。

    心慌意，一颗心直直坠谷底，宋令枝心灰意冷。

    廊檐忽然想起小丫鬟的通传声。

    他轻笑两三声，似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，“这是我的院。”

    何时来，何时去，皆由沈砚自己说了算。

    宋令枝别过目光，烛影摇晃，在她眉晃动，攥着刀柄的手指轻轻抖动。

    沈砚不解回望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银白刀刃锋利，一刀落……

    秋雁和白芷相视一，福告退。

    秋雁抿笑笑：“哪有别人，不是姑娘让红玉的吗？她给婢的时候，婢还吓了一。”

    宋令枝睛飞快眨动，鸦羽睫颤颤，瞪圆的珠映着盘中的白玉影。

    目光无声促。

    沈砚抬首，淡淡掀起。

    银刀执在手中，拿起又放，心胡动。

    贝齿咬着红，宋令枝目光闪躲，差一咬伤自己。心神不宁，她竟问这样的蠢问题。

    她撑着往前两三步，纤睫扑簌如蝉翼。

    “是秋雁从兰香坊带回来的，说是她后院的厨的。”

    刀刃锋利，一刀落，那兔顷刻成了两半。

    沈砚刚刚说的什么，他不是一向不喜糕吗，怎会突然想要？还命她切开？

    往日这个时辰，沈砚都是在书房的。

    她从未和红玉提过糕一事，红玉怕人，京中会手语的人也不多。这白玉团，多半自魏渊自何手。

    一乌发轻垂在腰间，月光迤逦，宋令枝抬眸，似是随一说：“殿要试试吗？”

    万一呢，万一那白玉兔真的藏了消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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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砚目光不动声掠过攒盒中的小刀，“切开看看。”

    银辉洒落，悄然无声。

    沈砚一绛缂丝织金锦袍衫，衣袂上用金丝线绣着数只白鹤。

瞪圆睛，气息急促：“这、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四目相对，那双黑眸不偏不倚撞宋令枝中。

    秋雁垂首，连声歉。

    烛光摇曳，映着楹窗外竹影婆娑，飒飒风声掠过。

    宋令枝目光一瞬不瞬落在白玉团上，又命秋雁取来小刀。

    沈砚轻哂，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案几边沿：“宋令枝。”

    一颗心惴惴不安。

    白玉团通透细腻，宋令枝心重重一：“不必。”

    宋令枝脑霎时空白，差分不清今夕何夕。

    宋令枝压心底的惊涛骇浪，撑着稳住心神。染着凤仙的手指掐掌心，留清晰红痕。

    中吃□□细，沈砚也不会随意在外面用膳，宋令枝稍稍松气。

    红玉姑娘怕人，往日总躲在后院的厨房，若是香娘不去寻她，她能在那里躲上一整日。

    这白玉兔她曾在宋府见过，当时她被姜氏罚跪佛堂，魏渊偷偷给自己带来的，亦是糯米团的白玉兔。

    他是……知什么了吗？

    缠丝白玛瑙盘中盛着数只玉兔，沈砚淡淡轻瞥，目光落在掉在一旁的银白小刀上，双眉轻拢：“这是……厨房的？”

    掩在心底的猜想逐渐浮面，宋令枝忐忑不安，视线不经意望向院外的明朗月。

    手心起了薄薄一层细汗，是源于心底对沈砚的恐惧。

    攒盒中盛着的十来只白玉兔，同上回如一辙。许是回府的路上颠簸，有一只的睛掉落在攒盒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