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着说上好一阵话，皇后好似才发现宋令枝的影，她弯：“瞧本，和砚儿说着话，竟忘了宋姑娘也来了。”

    沈砚垂首，百无聊赖把玩手中的青玉扳指：“污蔑皇，依律当斩。”

    视线落至沈砚和宋令枝二人上，皇后气不打一，沈砚朱红袍衫，宋令枝亦是妃锦袍，云堆翠髻，羽步翩跹。

    皇后怒极：“不过一个乡野丫，倒教得你如今这般不成规矩，来人——”

    沈砚不疾不徐：“昨夜在醉仙楼，舅舅房中有十名舞姬作陪，母后若想听，儿臣也可将她们寻来，母后意如何？”

    风声鹤唳，廊檐外不知何时多一呜咽之声，一大耳的男双手被绑在后背，嘴上着厚厚的布条，瞧见上首的沈砚，整张脸憋成猪肝。

    宋令枝福行礼：“民女见过皇后娘娘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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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皇后：“你——”

    沈砚面不改：“不见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挥袖，登时有人将布条到男嘴中，堵住满嘴的哽咽，麻利将人拖去。

    皇后泪如雨，“你外祖母外祖父如今上了年纪，你这般行事，教母后日后如何去见他们？”

    皇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。

    国舅爷□□熏心，不仅在楼大骂沈砚，还将皇后拖，笑她连一个小都害怕，大惊小怪，还勒令他不许门。

    皇后气急攻心：“砚儿！你这般无遮拦，是存心和母后过不去吗？母后还以为你今日来，定是、定是……”

    他弯，慢条斯理执起青瓷茶盏，只尝一，遂随手搁在案几上。

    皇后心中不悦，只当沈砚私寻了教习嬷嬷，她莞尔：“本先前听说宋姑娘人比，今日一见，果然不凡。宋姑娘今日是回，怕是中规矩也不太懂。”

    一颦一笑，退得宜，便是皇后，也挑不半错。

    皇后笑得端庄，“里贵人多，若是冲撞了也不好，那些可比不得本好说话。倒不如留在本这，陪本抄抄佛经，宋姑娘瞧着……如何？”

    她昨夜一夜不曾闭上，今早起来草草梳洗一番，哪有闲心描眉画，如今一比，自己倒是落了风。

    一五一十，全盘托。

    这中间，还混着些污秽之词。

    男连连伏地叩首，嗓哽咽，泪落了一地：“国舅爷、国舅爷昨儿在醉仙楼……”

    沈砚置之不理：“说罢。”

    “殿饶命殿饶命！”

    是昨夜同国舅爷吃酒的同僚。

    皇后脸大变：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皇后眉倦怠，扶着眉心无奈：“罢了，这事本不了。后日是你兄的生辰，这两日你就待在里，也好陪陪母后。”

    沈砚淡淡：“闭嘴。”

    皇后角笑意渐敛。

    国舅爷是何她怎会不知，若非如此，她也不会三番两次耳提面命不许对方府，然他还是不听。

    男滔滔不绝，牙关直打着寒颤，颤巍巍抬瞥沈砚一：“国舅爷还说、那姑娘一看就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槅扇木窗半掩，风来，轻拂动沈砚半边广袖。

    皇后瞠目结：“你……你当真要和你舅舅过不去？”

    盯着沈砚看了半晌，皇后终还是叹气，恨只恨她慢了一步，让醉仙楼的人落在沈砚手中，不然她如今还能来个死无对证。

    沈砚面不改：“他何时不是废人了？”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

诱：“你舅舅如今躺在榻上，宛若废人……”

    紫檀案几被猛地一拍，摇摇坠，皇后目眦裂，“荒唐！那可是你舅舅，你怎么如此心狠手辣！”

    宋令枝福轻笑：“谢娘娘抬，娘娘好意，本不该拒绝。”

    她还以为沈砚今日，意在此事还有回旋余地，不想沈砚如此决绝。

    说再多，自家弟弟的也痊愈不了。

    皇后着急：“砚儿！”她面容憔悴，撑着心神为胞弟开脱，“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，你舅舅向来无遮拦，想来得罪人也是有的，焉知这不是那人胡诌，污蔑你舅舅呢？”

    沈砚目不斜视，笑望上首的皇后：“母后想要知晓舅舅昨夜说了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沈砚轻缓抬眸：“母后这般急什么，来人，将人带上来。”

    他从容不迫，角噙着浅淡笑意：“儿臣今日，本就是带枝枝来看戏的，母后以为如何？”

    皇后气：“酒后之言怎么可以相信，砚儿你怕不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