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砚淡声：“别动。”

    他在门守了一整夜，哪里会不知。

    掌柜：“没见有人去？”

    掌柜摇摇：“三条人命。”

    日光拂地，房中落针可闻，魏渊缓缓抬起眸，那双琥珀眸映着晨曦之光。

    常年拉弓箭，沈砚指腹起着薄薄一层茧。

    屠随：“昨夜他们店里倒是稀奇，亮了一夜的灯，却没有开门迎客。我本来还想给我们家娘们带盒胭脂，偏她掌了灯，又不接客。”

    少顷，他轻声：“那老……在哪？”

    好装盘，掌柜亲自提上桃酒，往楼上走去，调桌安椅，恭恭敬敬将酒搁在案几上。

    魏渊从酒杯后抬：“他开价多少？”

    手中的汝窑盒递至沈砚前，宋令枝轻声：“是香娘送来的脂。”

    宋令枝影颤栗，双手攥住袖中丝帕。落在上的指腹灼，沈砚手上力极轻，一捻过宋令枝上的珠。

    他垂首凑到魏渊耳边，“东家，兰香坊昨夜一夜不曾开门迎客，也没人去。”

    因着昨夜是乞巧，今日起来，街仍是人攒动，肩接踵。

    沈砚不动声打量着人：“……这么喜？”

    意识，惊觉问话的是沈砚后，宋令枝蓦地一愣，角的笑意淡去些许。

    那双宛若秋眸的杏难得不是泪婆娑，而是似璀璨明珠，熠熠生辉。

    脂薄薄的一层，和寻常买的成片不同，是拿粉捻碎，又添了各香料。宋令枝随意翻开一盒，竟是檀。

    垂手退至一旁：“东家，您要的酒。小的自作主张，多添上两斤。”

    掌柜比三手指。

    淡淡的檀香味裹挟，晨间那血腥味早就不再，沈砚上穿的，亦不是那玄袍。

    宋令枝弯：“难为她有心了，你先去罢。”

    魏渊捡起一块，丢到嘴里：“我知。”

    日光透过窗，照拂一隅。

    宋令枝屏气凝神，目光追随着沈砚指尖。白净手指染上薄薄一层脂，旖旎绮丽。

    沈砚一手着眉心，睁，目是宋令枝低垂的眸。

    秋雁先行了车，不多时，又匆匆提着十锦攒盒从兰香坊走。

    掌柜背着手，又和人闲话一番，方乐呵乐呵提着往自家铺走。

    掌柜不知，尴尬一笑：“是小的多嘴了。不过那闭息，小的倒是帮东家问着了，只是这药稀奇古怪，那老怎么也不肯药方，除非……”

    轻轻的两个字落，宋令枝不敢耽搁，提心吊胆伸过去，睫扑簌飞快。

    墨绿车帘挽起一角，秋雁福行礼。

    屠嘿一笑：“我就住她对面，一晚上连个鬼影都没看见，哪来的人？”

    宋令枝眉弯弯，中难得显笑意。女孩哪有不俏的，且香娘送来的盒着实得巧。

    盒上镶嵌着赤金翠的牡丹，掐丝掐金，好看得，怪有那么多人买椟还珠。

    车越过日暮，最后在兰香坊前停。

    宋令枝浑僵直，不知不觉连气息都放缓。

    沈砚淡淡“嗯”了一声，余光瞥见宋令枝张不安的神，他轻声一笑。

    “姑娘，这是白芷托婢给姑娘，是她跟着红玉学的白玉兔，先前姑娘还说好吃来着。还有这些脂香粉，是香娘送来的，说是当时兴的，姑娘拿着，或用或赏人，都是可以的。”

    金丝边月牙袍衬颀影，沈砚垂首敛眸，墨眸映着宋令枝小的面容。

    宋令枝拿在手上不释手，这盒上的牡丹，还是香娘托秋雁，求的宋令枝的丹青。

    街人济济，蒸得香的包气腾腾，日光溜的车，悄无声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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：“谁看她了？”

    指腹抹上脂，沈砚漫不经心：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视线从十锦攒盒前移开，落在送来汝窑盒中。香娘向来别心裁，便是盛着脂的盒，亦是了心思。

    思及上回的白玉兔是自魏渊之手，宋令枝掩眸，不敢半异样。

    日光洒落的街，魏渊不曾注意到楼有一辆车飞驰而过。

    那白玉兔果真自白芷之手，个个圆圆耳，不似上回那般活灵活现。

    魏渊面淡淡：“三万两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