净空大师疑惑：“那陛今日来，是为了……”

    沈砚不可能无缘无故寻自己护院的麻烦，云黎心中骇然，犹如翻江倒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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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岳栩拱手：“明夫人，旁的事自有我们料理，明夫人只要留画像便可。”

    他手中缠一串佛珠，眉温和慈祥，和除夕夜领兵攻京城的摄政王判若两人。

    云黎双眉皱：“岳统领，可是我那护院犯事了？”

    岳栩脸上满是错愕：“那陛如今是要……”

    岳栩垂首低眉：“陛，可要属打发人去江南宋府……”

    册中所写的，确实是宋令枝的生辰八字无疑。

    上客堂清净淡雅，漆木茶案上设炉瓶三事，青缠枝纹上供着桂累累。

    寺中供奉明灯的，生辰八字都会记在册中。净空大师命小沙弥取来册，翻阅至沈砚上。

    雨声淅沥，雪浪纸铺开在茶案上。

    云黎讷讷：“……倘若我、我画不呢？”

    云黎诧异：“你要分家？”

    金丝边暗纹织金锦袍松垮，沈砚垂目站在窗前，黑眸淡然，好整以暇望着清泉池前的二人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岳栩不为所动：“云大人那，官自会去寻，只是想着借云姑娘之手，留那人的画像。”

    指骨在案沿上敲着，沈砚淡声，“想必那宋瀚远，也并未染上天。”

    雨丝飘渺，云黎目光怔怔，错愕不已。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

    怀中的丝帕成一团，云黎别过脸，目光从窗的人影移开。

    明家少夫人常来寺中上香祈福，净空大师自然认得，他颔首：“确有此事。”

    他唤的不再是皇叔，而是净空大师。

    沈砚眸轻抬，“你以为他们会那么蠢，回宋府自投罗网？”

    她心中惴惴不安，扶着丈夫的手转走：“不过是一个护院而已，我从陵园回去后就没再见过他，听父亲说是他家中有事离开了。”

    不远上客堂的支摘窗前，一人临窗对雨。

    沈砚脸上淡淡，只抬手，后跟着的岳栩立刻会意，朝清泉池走去。

    也聪明了不少。

    余光瞥见丈夫脸上的划痕，云黎面怔忪，“谁打你了？是……母亲？”

    竟连偷梁换这事也会了，还是在自己底。

    “夫人莫气了，我姊那人就是如此，我今日已同父亲母亲禀明，来日另开院，我们搬去住，可好？”

    沈砚一手抵着眉心，角勾起几分笑意，“她胆如今倒了大了不少。”

    岳栩望向她侧站着的明家公，粲然一笑：“若是明公跟着一起，不知明夫人可否画？”

    香叠着檀香，净空大师一灰僧袍，如在江南金明寺，满脸的沉稳平静。

    她自是知晓那护院心悦宋令枝，可如今宋令枝走了将近一年，沈砚这时候忽然找起那护院……

    隔着朦胧雨幕，沈砚看见云黎先是一惊，而后抬眸，瞪圆双目望向上客堂。

    言谈间，清泉池前又多了几对年轻夫妇，想来都是为着传说而来。

    “明少夫人心善，每回来，都会添香油钱。”

赔礼作揖。

    竹简合上，沈砚视线缓缓移向楼，“那池，是作何用的？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他忽的记起，自己是见过魏渊的，在别苑的密林。那时宋令枝忽然倒，才没能让自己看清魏渊的脸。

    岳栩垂手侍立在首，瞧得纸上的魏渊，霎时瞠目结：“这不是宋府、宋府的魏事吗？他何时来京城了？”

    “无碍，她气气就过去了，我寻了几院，你瞧着哪好，我们搬过去即可。”

    沈砚从窗前侧，转眸凝视：“净空大师怕是误会了，朕当日既应你一世无虞，便不会言。”

    还在云府了护院？

    沈砚弯，匀称指骨落在扶手上，敲两，停两。

    铜钱落池中，溅起一地的。

    云黎定定心神，“岳统领若不信，去问我父亲便是。”

    净空大师朝沈砚躬行礼：“陛如今得偿所愿，那日贫僧也说过……”

    沈砚垂眸，目光轻轻在纸上掠过，忽而低声一笑。

    净空大师笑笑，声音温和：“那池是祈福用的，相传若是同心悦之人一起，在池前连投三枚铜钱，佛祖亦可保佑二人久久，恩不疑。”

    沈砚咙溢一声笑，抬眸望向院中秋雨：“宋家的商船，最后是在何不见的？”

    沈砚让开半步，一双黑眸从容不迫：“朕听闻，明家少夫人在这供奉一盏明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