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放宽心，多想想好的事，自然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枝枝不是恨朕吗？”

    清冷声音落，沈砚面无表：“你父亲昨日携姜氏海垂钓，你祖母如今还在平海岛上……”

    “宋令枝。”

    秋风凄冷，宋令枝嗓音落在风中，摇摇坠。

    后脑勺尚未沾到枕上，忽的，角又瞥见沈砚站起，越过满地药，沈砚朝宋令枝缓步走去。

    瓷片冰凉，并未直接递到宋令枝手上。

    宋令枝又低，这次没有任何犹豫，手心握住碎片的那一刻。

    她陡然一惊，还未握的瓷片又一次无声掉落。

    沈砚右手握着瓷片，左手攥住宋令枝手腕，迫她手指搭在右手上。

    蝉翼纱巾帕轻薄，血珠沁，泅殷红一片，惨不忍睹。

    阁无声，只余窗外秋雨潇潇。

    “……终于肯和朕说话了。”

    兜兜转转一圈，只为这么一件小事。

    她忽然有……累了。

    须臾，宋令枝听见地上传来清脆一声响，余光瞥见沈砚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瓷片。

    白芷连连后退，又怕碎片扎伤宋令枝，忙着上前：“姑娘，您先别地，婢找人来洒扫净。”

    言毕，又提裙，匆忙往外跑去。

    无声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。

    秋风，宋令枝上欠安，叠声咳嗽：“你什么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摊开的掌心，血迹斑斑，碎片早就扎在沈砚手心，他脸上却仍是淡漠，泰然自若。

    窗外树影婆娑，雨雾蒙蒙。

    抬望去，目所及，是一双幽晦暗的眸。

好话哄宋令枝兴。

    宋令枝气息急促，还未从方才的惊悚回神。

    倏地，前落一片黑影。

    白芷的声音在楼响起，约莫是想找人上楼帮衬。

    蓦地，她整个人被沈砚拦腰抱起，那双血迹淋漓的手指贴着自己寝衣。

    撕心裂肺，宋令枝哑声嘶吼，“你疯了！”

    宋令枝当即噤声，不再挣扎。

    沈砚凝眉沉声：“你在什么？”

    清脆一声响，碎片落满一地，黑黢黢的药洒落，苦涩的气味无孔不。

    烟青的天幕不见一亮，沈砚慢条斯理取巾帕，轻拢在自己掌心。

    宋令枝愕然仓皇：“……你真是疯。”

    他俯，凑至宋令枝耳边轻语，“杀了朕。”

    沈砚总是这样，轻而易举就扼住自己的命门。

    血珠汩汩从沈砚掌心落，殷红的血迹斑驳，明明是沈砚迫自己握，宋令枝却还是忍不住后怕。

    宋令枝垂首敛眸，忽的伸手。指尖碰上冰冷瓷片的刹那，混颤栗乍起。

    宋令枝睁大睛，掰开沈砚握着自己的手指：“——松开！”

    秋末天冷，离开阁，寒意无孔不，沈砚随手拎起鹤氅，裹着宋令枝从客栈走。

    紫檀案上的药碗刚从茶房端来，如今还腾腾冒着汩汩白雾。

    药碗断开，尖锐的瓷片泡在苦涩药中，瓷片尖锐，些许碎瓷落在狼褥上。

    一双柔荑被沈砚握在双手之间，他左手轻一用力，瞬间，越来越多的鲜血从沈砚掌心落，淌满地。

    药苦涩难咽，混着方才齿间的血腥，倏然一阵恶心涌。

    宋令枝捂着心，一手拂开白芷，朝外连声咳嗽。许是手上力无轻无重，竟将白芷手中的药碗推倒在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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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令枝别过睛，她已许久不曾和沈砚说话，今日也不想。

    “握，兴许就能……”

    宋令枝陡然一颤：“你什么，你放我去……”

    白芷端来，拿着汤勺轻轻一气：“这药是婢亲自盯着他们煎的，姑娘试试。”

    一众仆跪在地上，伏首不敢抬往上瞧一。

    她猛地收回手，心中惊恐不安。

    宋令枝双眉皱，撇过，背对着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