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老夫人摆摆手：“让她试试也好，若真了什么岔，家里还有你我兜着，可若有朝一日我们不在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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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瀚远背着手，抬眸凝视宋令枝。

    宋令枝低颔首：“是，女儿记住了。”

    如此一来，连那诗是何人所作都不知。问了宴上其他宾客，众人径如一辙，不是说记不清了，就是说自己当时吃醉酒。

    官兵自然也认得，二人心照不宣换了笑。

    双手枕在脑后，遥遥瞧见沿着乌木廊走来的二人，官兵哈欠打到一半，忽的停。

    宋瀚远唉声叹气：“母亲说的，儿都想过了。只是如今圣上重病，此事大理寺一日不审，贺鸣就要在里面多待一日。”

    宋瀚远心系贺鸣，又担忧宋令枝。

    诏狱关押的犯人众多，家人想往里面递东西，都得经狱卒的手。

    吴四习以为常，从怀里掏十两银，到官兵手中：“大人行行好，小的就是个跑的。”

    官兵摆摆手：“去罢，我在这给你守着，一刻钟就得来，别让人发现了。”

    “呸，不要脸的。这天谁不知宋家富可敌国，十两银，你打发叫呢。”

    且那日刑上门匆忙，贺鸣书房的手稿都被带走，如今人也关在诏狱。

    大雨滂沱，豆大的雨珠顺着檐角往落，树影在风中摇曳晃动。

    吴四就在诏狱当差，官兵也不怕他跑了，伸手指：“说好了，明日你若是没拿来……”

    宋瀚远横眉立目：“万万不可，他如今关在大牢，若是让人发现你……不妥不妥，为父寻别人过去，这事你别，安心在家待着便是。”

    窗外雨绵绵，烛光跃动在缂丝屏风上，屏风上仙鹤展翅，似要翱翔上空，昏黄光影缀在仙鹤羽翎上。

    他笑笑：“吴四，又是来给状元郎送东西了。”

宗。”

    宋瀚远迟疑：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宋令枝不慌不忙：“父亲，若贺鸣事，我们宋家也脱不了系。祖母父亲如今年事已，倘若我仍如从前那样，事事活在父亲祖母的羽翼……”

    吴四连连大喊不敢。

    吴四一叠声应“是”。

    沉香木杖攥在手上，宋老夫人双眉拢：“那诗集是贺鸣誊抄的，便是那诗不是他所作，也难逃系。”

    宋瀚远转而朝宋老夫人，“母亲，你往日最疼枝枝了，想来你也同儿一样……”

    宋老夫人沉稳从容：“枝枝说得不错，我们是该放手了。”

    宋令枝皱眉：“贺哥哥当日在宴上，若是能见上他一面……”

    宋瀚远拂袖，仰叹：“你才多大，我在这家里一日，就能护你一日。”

    宋令枝轻声：“我听明夫人，那日赏宴，为图新鲜有趣，所赋诗词都不曾署名。”

    宋瀚远轻叹一声：“儿寻人要来那日赏宴的宾客名单，那日三鼎甲都在，可唯有贺鸣和明家的公被带走了。”

    官兵着银在手中掂量，笑得角皱纹都来了，他往地上轻啜一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这鬼天气，若是淋雨回去，定然透了。”

    宋瀚远大吃一惊：“母亲——”

    宋令枝一双眸决绝果断，映着烛光。

    雨还在，淅淅沥沥雨声敲碎满园的寂寥空。雨打芭蕉，树影参差。

    “等等，你后面跟着的，怎么是个生面孔，新来的？”

    宋老夫人嗤之以鼻：“少拿那些来糊我，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。说说罢，贺鸣这孩得罪谁了？我听枝枝说，是和旧太一党有关。”

    转刚往前走了两三步，忽见官兵回首，他突然扬，视线不经意从宋令枝背影掠过。

    良久，方轻轻叹气：“随你便是，只有一你需谨记。万事小心为上，切不可逞。”

    宋令枝抬首：“他是我的夫君，我怎么可能不？且若非亲近之人，父亲以为贺哥哥会说实话吗？”

    诏狱外，官兵腰佩刀，好不容易捱到三更天，他扶着刀，叹气。

    他伸手，往吴四后脑勺招呼了一掌。

    宋老夫人双眉拢，“只是这孩才京，往日又是个谨慎细心的，若说得罪了谁，倒也不像。”

    吴四笑得凑近官兵：“多的明日再拿来孝敬大人，今儿夜，大人还是早些回家。”

    吴四在诏狱当差，平日收的贿赂也不少，这些时日贺鸣被关在地牢，宋府送去的东西都由他转。

    无人敢趟这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