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次这样剖白自己，却是在江逾白的墓前了。

    江隐轻声：“你不喜，我带你走。”

    他说的委婉，实际上应该是绝无活路。

    他想要坐起来，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动弹不得，从躯到手指尖，每一寸都是麻木的，丝丝缕缕的痛从骨里钻来，蚂蚁一样在他上爬来爬去。

    “你放心。”他低声，“你不让我的事，我不会，你没有完成的事，我替你完成。”

    祁景看着他：“……其他人呢？”

    天边一缕微光，朝的光芒冲破了无边无际的黑暗，雨却又着太起来了。

    守夜人的鼻中钻了看不见的黑气，鬼魂将他们的意识夺走了，却不至死，只是昏迷的七倒八歪。

    孔寅微微。

    土坑被填满，压实，没有立碑，只有跪去，掷地有声的三个响。

    祁景看了他一会，连惊讶都没有力气了：“……孔寅？”

也许现在还能一起在小巷里躲雨听戏，抱着一台破收音机。

    孔寅：“我们离开的时候，那小镇已经被劈成了一个天坑，上面的人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。”

    雨越越大，逐渐模糊了他的睛，直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“呀”，一柄小小的纸伞翻到在他前。

    江隐背着江逾白，走了很很的路，等到他回的时候，江家宅院的灯光已经渺茫如豆烛。

    那

    “和你们在一起的日，苦痛的，快乐的，我都会牢牢记住。谢谢你，让我能受到这些，我很开心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人世间聚散如浮萍，但相逢必有因果，从此后，我就是你的因果。害你的，是人，是妖……都不重要，我只要血债血偿。”

    祁景醒来的时候，还觉得自己在惊雷闪电，瓢泼大雨之中，但睁开睛，只看到了一片灰蒙蒙的天板。

    “是你救了我？”

    江隐的手已经没力了，只能很慢的将土填回去，一捧捧，将那熟悉的人影掩盖住了。

    江隐在这黎明中，站了起来，用发麻打颤的双，趔趄的，缓慢的向远走去了。

    他将江逾白背了起来，谁也不知这样一个瘦弱的少年是如何背起一个成年男的，他站的却稳极了。

    “师父，你教我成人，授我武艺，引我向善，此恩我尚来不及报答。我是个不会说话的人，你们对我好，我都知。”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他吐一个字来，声音哑的可怕，像被火燎伤了。

    一个人的脸现在了他前，这人相平凡，一侧面颊上却有一的疤痕，那边睛是浑浊的灰，好像瞎了一样。

    祁景看了他一会，确认没有任何回转余地了，才将视线移开。孔寅清晰的看到，这个年轻人睛里的光熄灭了。

    他失去了所有意识，耳边只有连绵不断的雨声。

    第221章 第二百二十一夜

    他抬起，看了看这庄严的灵堂，江家列祖列宗的画像，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显得格外面目可憎。

    生死是多么轻易的事，说书人也不万分之一。

    一一的挖，先是用石，后来是用树枝，折了后就用手，再这样换，直到双手都被染红了，才挖好一个坑，将人放了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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