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景嘘了一声，示意他继续看：“那棺材是封印江隐的工，他们制不住他了。”

    乌云月，白惨惨的月光像蒙面的纱，飘飘忽忽的勾勒围观人的脸。为首一人鼻微勾，双目光四，瘦削的脸颊锋利得怕人，这是一张熟悉的，理应现在噩梦中的脸。

    瞿清白的脸瞬间就变了。

    “吴璇玑。”

    他一字一顿，好像在齿间咀嚼着那人的血一样，将这几个字从中落了来，砸碎在地上，迸溅的火星，淌青镇浸透石板砖的鲜血。

    就是这个人，这只老鸟，在他面前把陈厝的颈动脉割开，在他面前把他的朋友劫走，拖漫天大火中。

    祁景觉到他全都在颤抖，也许是因为激愤，也许是恐惧，又或许是终于抓住一丝线索的狂喜，他用力住了瞿清白的肩膀，低声：“小白，冷静。”

    瞿清白了一气，咬了自己的，慢慢止住了颤抖。

    他一直是讨喜的，温和的，活泼的，像被了一朱红的又白又的寿桃，古板中又有暄可，祁景从未在这张脸上看到如此仇恨和憎恶的表，几乎有些违和了。

    瞿清白悄声说：“我说的没错吧，吴璇玑也来了。登天节，他们一定会参一脚。”

    那边，吴璇玑开了，有些慨似的：“没想到白泽也有这一天。”

    他忽然一笑：“把他送给傈西族人当祭品，难不会于心不安吗？”

    熟悉的声音应：“是他杀了金鸾，与我何？”

    白净还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派，慈父般垂怜的看着棺材中奋力挣扎的江隐：“不瞒你说，我还真有些舍不得，毕竟……”

    吴璇玑接：“毕竟，是你让他杀的金鸾啊。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他满脸刻薄和促狭，白净顿了一顿，微笑：“怎么会这么说？”

    “我特意去查了查，白泽杀金鸾的那段时间，刚好是待在白家的时候，那时他不过十几岁，对你唯命是从，不是你的命令，难他会自找麻烦？”

    “白五爷好一手驭人之术，我实在佩服得很啊。”

    白净沉默片刻：“若我说确实不是我的命令，你会信吗？”

    吴璇玑还没有开，远忽然传来了阵阵脚步声，祁景定睛看去，就见一行人抬着一轿似的东西从夜中走了来，说是轿，其实就是一张竹椅绑在四竹竿上，竹椅上躺着一个老太太。

    祁景心说，神婆也来了，这齐活了。

    神婆并没有轿，她的姿态慵懒而傲，被各银光闪闪的刺绣和首饰环绕着，整个人小小一坨，有些病态的缩在椅上。

    白净和吴璇玑问了声好，话语中透着恭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