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疑，我只是想要你……有一人！”他息着，痛苦和悲愤烧红了他的睛，“在你相思树的时候，在你接过七星披肩的时候，在你同陈山拼酒的时候，在你与我一起大笑的时候，我时常能看到这一丝人。但我看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的对，其实我明明知，一些善举也改变不了你的本，你是凶兽，不是能够被驯养的家猫。但是我，我以为你至少能，至少能不要……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！”他终于忍不住，吼了来，“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啊！！”

    李团结看着他，轻轻笑了。那笑声回在黑夜中，但那漆黑的底没有丝毫笑意，嘴角的弧度也僵无比。

    “齐木啊齐木。”他叹息了一声，“你还记的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，一条命和一百条命，你会怎么选择？大理国的困局也是一样的。饕餮吃掉了梼杌，他的力量比我更。除了奉上金鸾和千万条生命，已经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阻止他了。要么是大理国和傈西人，要么是整个世界。如果是你，你会怎么选择？”

    他攥住了齐木的手臂，好像要将他的骨碎，不允许他有一丝逃避：“你要牺牲傈西族吗？还是说，你要让整个世界的人，都为它陪葬呢？”

    齐木牙关咬，甚至发了咯咯声。

    “看吧，你选不来。被饕餮吞了肚里，多么方便啊，不是吗？”李团结的脸上混杂着残忍和兴奋，那不似人类的恶态仿佛一只原形毕的兽：“我替你提了想法，江平替你了选择，你不需要面对两难，不需要挣扎和犹豫，所以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，义正言辞的说我恶心！你不选，是因为你抱着那可悲的人不放，因为你不愿意将人命放到天平上衡量。因为你害怕承认你最后也会一样的选择，因为你不敢说，你的理想，原则，气节，信仰，通通都是放狗！在绝路前，你信的善又是什么呢？活来，只有活来是最重要的。成王败寇，历来如此，不择手段，又有多新鲜？你敢说，你没有一丝侥幸，幸好当时面对选择的不是你？”

    齐木猛得甩开了他的手。

    在丛中的荧光的照映，一行泪从他眶中落。他茫然，惶恐的，痛苦的说：“我不知。”

    李团结居临的看着他，那好像将他看透了的，轻蔑的，嘲讽的神让他无遁形。他轻柔的声音像一只嘶嘶吐气的毒蛇：“现在你来告诉我，卑鄙的是谁，恶心的又是谁？”

    明明是这男人将傈西人送饕餮肚里，但犯滔天罪行的却好像是他。大的羞愧和恐惧将他吞没了，他无法不去承认那些话，无法不去责怪自己。

    他难不清楚李团结的到底如何吗？他难不知，这只凶兽就是一个危险的武，而他本没办法控制吗？他难不知，总有一天他要面对这样的选择吗？

    ……他现在的心里，难真的没有一丝轻松吗？

    齐木浑一颤，这样的自己，让他非常厌恶。

    他终于喃喃：“是啊，你并没有错什么。你只是了凶兽会的事罢了。是我错了。”

    他扯了扯嘴角，可惜那笑比哭还难看：“是我自以为是，是我自欺欺人，是我不该明知是泥潭，还一脚踏去。是我不该相信一只凶兽的真心。”

    “我以后，再也不会了。”

    李团结的盯着他，不知为什么，这些话让他的脸沉无比，好像濒临爆发的边缘。

    “但是现在，我要纠正这个错误。”齐木抬起，他的泪痕已经涸了，他看着李团结，睛中最后一丝光消失了。他用了以前也许永远不会用的叫法，“穷奇，你也不能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