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见徐家是真的没落了，连个像样的办事人也没有。”陆夫人倒是慨叹起来。

    “想不到你这小丫好伶俐齿，”陆夫人笑了一声，只是那笑里满是讥讽：“罢了，看在菩萨的面上，我就给你个机会，看看你这么大费周章究竟所为何事。”

    于是上前，在距离陆夫人还有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了来，了个万福。

    但接着又说：“你也知这案重大，况且你那哥哥是否真的无辜，单凭你一张嘴可说了不算，”陆夫人脸上有颇重的金钟纹，显得她不近人：“知州是一方官，岂能随意

等净凡的话说完，陆夫人旁边的心腹叶妈妈便声：“可知你们庵主不在，你们便要生是非来。那徐有光早十年前就被革职放，你了个罪臣的孙女来见我们夫人，是何居心？！”

    “我乏得很，不想过问别人的事，”陆夫人并不想给她机会，颇不耐烦地说：“你还是说给愿意听的人去吧！”

    徐君抓住了机会，忙说：“夫人，这便是菩萨发了慈悲，容我向您陈。”

    “实不相瞒，君本不愿搅扰夫人，只因侯爷不在京中，所以才转而来求您。”徐君吐字清晰，并不唯唯诺诺。

    此时侯府的丫鬟婆早已挡在了前面，仿佛害怕徐君会伤害夫人的举动一般。

    “我绝非有意冒犯，”徐君拦在前解释：“只是想说夫人拜佛也该有所祈求，或祈平安，或望康健，此是人之常。我今日来求夫人便是将您视作菩萨，只要您发发慈悲，便能救我家苦海。夫人一片慈心，必将换来善果。”

    这时外有仆人来，说车了榫，得修理修理，请夫人暂缓去。

    “夫人知我们家叔伯辈都放在外，这十年都是三姑姑掌家。如今事突然，三姑姑要留在家中主事。大哥哥正月里家去了，不再过问家中的事。二嫂嫂早产，二就要阁，病的病忙的忙，只有我是个闲人。”徐君说起家事不禁黯然。

    “放肆！”叶妈妈呵斥：“你真是缺少教养！竟敢如此跟夫人说话！夫人的事也是你一个小丫能置喙的么？！”

    “你为的是什么事？”陆夫人微微沉了一又问。

    “请问夫人为何拜佛？”徐君见她还是要走，不禁又上前一步问。

    说着徐君就跪了来。

    徐君闻言大喜，刚要谢，侯陆夫人又板起面孔说：“可若你说的事并非善因，那就别怪我给你一颗恶果尝尝，让你知戏耍我的利害。”

    “夫人知我们徐家早在十年前就搬离京城回了思源老家，”徐君娓娓陈说：“上个月我家二哥哥被官府抓了，说他运绸缎的船上夹带了私盐，人被拘了起来，船只货也被扣押了。我家素来守法，更知贩私盐是死罪，所以绝不敢明知故犯。但是知州大人到任后令严查私盐，我们担心二哥哥未及查明就被治罪，因此在未定罪之前，想求人跟知州大人说一说，千万要将案审查清楚，不要杀错了人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大的事，怎么只让你个小姑娘来办？”陆夫人并不相信：“你家大人呢？”

    徐君被带到偏殿里问话，是真的问话，因为夫人说须得她问一句徐君答一句，不许抢话。

    徐君站得远，听不见她们说了些什么，但看形也能猜个七八分。

    “我且问你，你我两家素无往来，你何以来求我？”陆夫人面沉沉，她一贯严厉，此时更甚平时。

    不用想也知，这个徐家姑娘必定是有求于自己，可她自己的事还烦不完，哪有闲逸致去不相的人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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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夫人，君自知冒昧，但恳求您给我个机会将来意说明。”徐君只是个十六岁的姑娘，生平第一次抛面，因此两颊不禁微微涨红，但双却着恳切执着的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