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倒会攀扯人！”庞妈妈更不乐意了，“每天这时候拉泔的都来，得有人帮忙，今儿该你和针儿的班。别啰嗦了，快去！耽误了事，打断你的脊梁！”

    这时那边的针儿也窸窸窣窣地爬了起来，发蓬蓬的，好似着一堆稻草。

    徐君起地穿鞋，边走边整理发。

    两个人到了外间，起灯笼往厨房去。

    这时外颇冷，徐君忍不住打了个冷战，针儿也缩肩弓背连着打了好几个嚏。

    此时只有徐君和她，她不敢使坏，只是老老实实往前走。

    徐君就问她：“泔拉去哪里？”

    “庄上拉了喂猪，”针儿说，“旺嫂钥匙，咱们过去帮着抬抬就是。”

    旺媳妇不同她们住在一，在府后的街上有个小院，几步路就到了。

    泔桶在厨房后门一字排开，十几大桶，又酸又臭。

    旺媳妇半笼着发，披一件蓝底白的夹袄，见了徐君鼻里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后角门开了，一个四十岁上的驼背男人把车拴好，咳嗽着走来。

    旺媳妇把角门钥匙掖在腰上，对徐君：“别装小了，活儿就在前看不见么？”

    那男人看了一徐君：“这姑娘是新来的吧？以往没见过。”

    “你个死驼，睛倒不瞎，这么个天还看得清呢！”旺媳妇撇了撇嘴。

    “看你这话说的，我不过问问。”男人讪笑了几声。

    徐君只当没听见，低了和针儿一起往车上抬泔。

    旺媳妇也不上前帮忙，抱了肩膀跐在门槛上跟那驼调笑。

    刚抬了两桶，针儿懒驴上磨，抱着肚：“不成，我得先去趟茅房。”说着就跑了。

    徐君了气往回走，此时天刚蒙蒙亮，晨风拂在脸上凉森森的。

    驼眯着看徐君的窈窕姿，低声对旺媳妇：“这么个娘，怎地发落到厨房里来苦工了？”

    “怎地？你心疼了？”旺媳妇笑：“那就去求了夫人，把她指给你老婆！”

    “嘿嘿，我可没那福分，”驼虽然这么说，睛还是一刻都离不开徐君，“我能臊一臊也就知足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个柿，你要就趁早，”旺媳妇低声怂恿，“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。”

    “当真的？”驼一听顿时心，“我可是个实心人，你别诓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诓你什么？”旺媳妇翻了个白：“你记着这个就好。”

    徐君走到跟前，这两个人便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驼殷勤上前：“妹，我帮你抬吧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