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，在想知姑娘的心意，不忍委屈或唐突了你。”陈思问坦诚地说。

    “我愿意怎样？不愿意又怎样？”岑云初问。

    “若姑娘不愿意，那在就不再打扰，免得给姑娘增添烦恼；若姑娘也有意，那么在便回去托人说媒，不会让姑娘受半儿委屈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可知京城中关于我的传闻？”

    “略有耳闻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在意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在意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家中辈呢？他们岂会不在意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能左右他人，他人亦不能左右我。纵然辈不喜，我愿一意孤行。”

    “陈公，一门亲事绝非只涉及到两个人，像你我这样的人家，若无父母之命，便是勉成亲，也终逃不坎坷龃龉，难以久。”岑云初的语气淡漠，又有些许悲凉。

    “小若是愿意，我可与你远走他乡，一生一世一双人。”陈思问，“只是难免要经受颠沛之苦。”

    他不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些问题，可是想着凭自己的医术也能够谋生。起码能远离京城，远离是非。

    “陈公，我看得你学医是为了一个人，你和她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的确是为了那个人学医，但只是因为心中愧疚。”陈思问稍稍有些惊讶，不是惊讶于别的，而是觉得岑云初的心思实在是灵透细腻。

    他之所以学医，连家中的辈都不知究竟为何，只以为他是兴趣使然。只有他六哥多少还知些，外人就更不清楚了。

    这件事存在他心中很多年，但愧疚之丝毫没有改变。

    他很能分得清什么是愧什么是，那是完全不能相的两。

    他心怀愧疚，愿意穷其一生把那人治好。

    但对岑云初，他是真心的慕怜惜。

    就好比他愿意为前者翻看医典到夜，攀缘绝采摘药材。

    愿意为后者披衣温粥，倾心谈笑，为她画眉施脂，无微不至。

    为前者的，为后者也一样能。能为后者的，却绝不能移之前者。

    这就是区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