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树木古拙清新，隐隐然透矜贵不俗。

    回想方才的谈，每一个字他都清楚地记得，至死都记得。

    就像二十年前，宣庆帝决定让父亲徐有光主持变法时与他们所说的一席话，到如今他依旧不能忘一样。

    他知，前方的路已然了熹微晨光。

    但艰难险阻必然始终相随。

    可是，徐家人又怎么会畏惧艰险？

    在社稷民生面前，徐家人的荣辱和生死岂值一提？

    院里已经没了人，徐泽缓缓走台阶，穿过小径，从来时的后角门走了去。

    “老爷，咱们家去？”牵的仆人问。

    “回家。”徐泽应了一声，在仆人的搀扶上了。

    回到家，苏姨娘笑迎上来，温柔关切地询问：“老爷辛苦了，可要先沐浴吗？”

    但随即又颇意外地说：“老爷今天去了哪里？衣服上好香。”

    徐泽方才意识到自己上的香气，说：“这衣裳放起来吧！我不说，就不要再拿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洗洗么？”苏姨娘问。

    “不必。”徐泽，“这衣裳是今早新穿上的，何况我年纪大了，也不汗。”

    苏姨娘并不多问，了屋替老爷宽衣，就把这衣裳收了起来。

    在放衣箱前，她还是忍不住凑近闻了闻。

    这香气实在太好闻了，她之前从没闻过，甚至连近似的香气也没有。

    但她懂得分寸，老爷不想说的，她绝不多问。

    徐大爷换上家常的衣裳，又洗了手脸。

    苏姨娘已经带人把饭菜摆放上桌了。

    “老爷今天回来的晚些，先前预备的饭都凉了。我单独给您炒了两个菜，就是有些偏清淡了。”苏姨娘一边给大老爷递匙箸一边说。

    “清淡些好。”徐大爷。

    苏姨娘便不再说话了，退到一旁站着。

    一时饭毕，苏姨娘捧了茶来让大老爷漱。

    又叫丫鬟把盘碗撤去。

    徐大爷方才问她：“君这些日忙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五姑娘自然是准备嫁，”苏姨娘笑盈盈，“老爷找她有事？”

    徐大爷想了想说：“回去大太太那边，我有事问她。”

    歇过午后，徐大爷便往大太太这边来。

    大太太也刚睡醒，正看孙徐柏写字。

    见大老爷来了，便说：“柏儿去外间桌上写字吧！”

    丫鬟拿了笔墨，陪徐柏去了外间。

    又有丫鬟早沏了茶上来。

    “我是想着君不日就要阁，咱们家里都给她备了什么嫁妆？”

    “老爷怎么想起问这个？”大太太笑了，“我叫人把单拿过来给你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