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一把年纪了，总共就生了两个儿。你哥哥这一走没个年回不来，你偏偏也要去！

    早知这样，我就应该当着你们的面儿一条绳勒死了，免得叫人说你们没顾及家里还有个母亲！”陈夫人边说边哭，是真的伤了心，“你成全你的一片痴心，谁来成全我这个当娘的？！我了什么恶事？别人家的孩丢了，我的儿也要赔上去？！

    你们都觉得我私心太重，嘴上不说，心里也必然是这么想的。可我问问你，天底哪个当娘的没有私心，想让自己的孩好，难有错吗？

    何况我并不是没有让步过，那岑云初我本不中意的，可不想违拗了你的心思。便也亲自上门去提亲，三媒六聘地娶过来，不肯怠慢一儿。

    了事，你只顾着自己伤心，可不想我也病了这么多天。”

    最近的两个月，陈夫人仿佛老了好几岁。

    岑云初是别人家的孩，她不到视如己。

    然而人本如此，也并不是她不仁善。

    父母的，当然要为自己的孩着想。

    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儿一辈困在这上？！

    况且他们家已经仁至义尽了，没有对不起他们岑家的地方。

    陈思问看着母亲，心里难过得好像是磨盘碾过一样。

    “思问，你就可怜可怜我吧！你要是走了，我活不了。”陈夫人抱着儿痛哭，“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找，风餐宿，哪怕沿街乞讨也好。只要让我跟着你，别让我日夜悬心。”

    其实何止是忠孝不能两全，与孝也往往难以两全。

    一是岑云初，一是母亲。

    陈思问在中间被拉扯，承受着裂肤之痛。

    “思问，我一生没对你说过狠话。今天我告诉你，你前脚门，我随后就碰死，绝不活着！”陈夫人甚至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，“我怀胎十月，生死一线，难就换来了你一意孤行，弃之不顾？！那岑云初给了你多大的恩惠？你愿意与她生死相随？你欠我这个当娘的呢，何曾回报过一？”

    陈夫人的十分刚烈，但她对儿已经算是慈母了。

    可如果陈思问就此走了，她真是活不去了。

    如今不单是陈思问陷了绝境，她这个母亲的又何尝不是站在悬崖边上？

    第306章 金蝉脱壳

    一孤光挂在中天，萤火繁星，风声飒飒。

    山中的夏夜无比惬意，没有半分暑，除了清凉还是清凉。

    郑无疾把酒杯斟满，双手托着敬吴先生：“学生先生教诲之恩，使我这朽木也开了窍，实在受益匪浅，终佩。”

    “大官人实在太谦虚，也太过奖了。”吴先生呵呵笑，“一来您绝非朽木，依老朽看来，应是一块未饰雕琢的璞玉。二来老朽也不过是些许拨，怎能居此大功。实在不敢当，不敢当。”

    “先生也太谦虚了，您对我恩同父母，无疾有生之年，必将您视为尊亲，言不及义，先生满饮此杯。”郑无疾这小，生就了一张甜嘴。

    为了让吴先生多喝酒，奉承话一车接着一车。

    吴先生喝完了一杯，他就立刻又满上一杯。

    此时门窗大敞，他们又在阁之上，山风浩，月华如，着实令人襟开阔，酒兴大起。

    吴先生喝得兴，把衣襟敞开了，拿筷敲着酒杯：“你不知，我年轻时也曾如你这般放恣睢。仗着父亲是一方缙绅，成日价挟弹飞鹰，宿柳眠。